安室透接着問他：“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松田的身份怎麼解決？”

既然被他發現了自己陰暗的心思，那萩原研二幹脆也不裝了，“不打算怎麼辦。”

他喝了一大口松田陣平喝剩下的冰啤酒，眯起眼睛，露出愉悅的笑容。

“三年前，小陣平的戶籍信息就注銷了，我也不打算幫他恢複，他沒有身份證件就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工作、沒有收入、沒地方可去就隻能依賴我，哈哈哈，這不是很棒嘛。”

安室透深深地凝視着他，仿佛是第一天認識這個人，“真是惡劣啊你，我真替松田感到擔憂。”

“不過，這也是為了小陣平的安全考慮。”萩原研二的表情稍微嚴肅了一些。

“我在加入組織的時候就已經是警察了，組織從一開始就知道所以沒關系，但如果小陣平恢複了警察身份，勢必會引起組織的警覺和懷疑，我是給他安排了假身份沒錯，但還不足以讓組織徹底放心，到時候恐怕小陣平會被牽扯進組織的漩渦，我不想這樣，zero。”

他叫了一聲安室透的真名，代表着他現在非常認真。

“這倒聽起來像是人話。”

“兩邊都是我的真心話喲。”

“上次見面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打算把松田關在公寓裡一輩子。”

“我是想這麼做啊，但是小陣平不同意，他在家裡找不到事情做，每天都很低落。”

“那是當然了，他和‘家裡蹲’一族根本不沾邊。”

——幸好松田是個正常人，而且還制得住他。

安室透這麼想着，喝了一口冰啤酒，對萩原研二更放心了一些。

萩原研二問道：“說起來，你今天見了小陣平，有感覺到上次說的那種奇怪的吸引力嗎？”

“有。”安室透肯定地點了點頭，神情嚴肅，“我看見他的時候，還是和上次一樣，心跳加快，心情愉悅，注意力不自覺地被他吸引走。”

“果然，這種吸引力不是隻起一次作用。”自言自語了一句後，萩原研二輕笑着說：“zero，千萬不要和我搶小陣平哦。”

他說話時語調輕快，尾音輕輕上挑，似乎隻是在開玩笑，但話語裡的認真卻不容忽視，甚至回想一下，還能感受到一絲絲的威脅之意。

安室透沒好氣地說：“你想多了，知道了他身上的異常，我才不會上當，況且我本來和松田就合不來。”

“那就好，我可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唉，如果其他人都能像你一樣這麼聰明就好了。”

“什麼意思？其他人？”

萩原研二一手撐着下巴，悶悶不樂地說：“嗯，我之前把小陣平的照片給警察廳的同事看，結果他們看了一眼照片就對小陣平産生了好感，真是令人不爽。”

安室透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低語：“對任何人都有效……這種能力如果用來套取情報會很方便吧。”

他緊接着歎了口氣，臉上表現出明顯的失望情緒，“唉，怎麼偏偏是出現在松田這個笨蛋身上，完全發揮不了它的價值。”

“你再說小陣平是笨蛋我就要揍你了。”

“行，我不說了。”

安室透思索着說道：“這麼看來，不讓松田出門也許是件好事，當他出現在人群聚集的地方，不知道會引發何種程度的騷亂。”

“是啊，我覺得肯定不輸給明星。”

萩原研二轉了轉眼睛，表情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

“對了，不如讓小陣平去當明星好了，這樣他既有事情做，又會自覺地遠離人群，然後我辭掉警察的工作，去給他當經紀人，這樣就可以時時刻刻都和他在一起了。”

他興奮地說着，臉上浮現出燦爛的笑容，整個人容光煥發，連周身揮之不去的憂郁氣質也暫時消失了。

“啊？！松田？去當明星？”安室透被他的話驚得目瞪口呆。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你真信啦？”萩原研二放肆大笑。

“我們又不缺錢，不需要小陣平出去工作，而且，三年前的兇手沒有找到，組織的事也沒有解決，我還得在警察廳繼續幹着。”

“你小子。”安室透不禁露出一臉無奈的笑容。

安室透已經很久沒看見萩原研二笑得這麼開心了。他的臉上總是帶着面具般的微笑，見面時也總是帶着目的地聊工作和任務，對自己的生活避而不談，安室透有時候覺得他活得簡直像個機器人。但今天看到他主動開玩笑，仿佛又回到了上警校時那段插科打诨、無憂無慮的時光。

将杯子裡剩下的啤酒一飲而盡，萩原研二又開了一罐，澄黃色的酒液流進裝着冰塊的玻璃杯，杯口迅速泛起一層綿密的泡沫，散發出淡淡的麥芽香氣。

“我這一個月都沒怎麼關注組織那邊，你有特基拉的新消息嗎？”他邊倒酒邊問。

“暫時沒有。”安室透正色道：“上次傳給你的消息，後來怎麼樣了？你見到特基拉了嗎？”

“沒有，這次又是特基拉的陷阱，他把我引到了兩個幫派火并的地點，害我差點被那兩個幫派追殺。”他雲淡風輕地說着。

“萬事小心啊。”

萩原研二微垂着頭，眼中閃過一道冷光，“我加入組織三年了，人人都知道我在找他，但他好像是在故意躲着我一樣，幾乎沒有露面過。”

安室透冷靜地說：“專門躲着你倒說不上，組織裡見過他的就沒幾個，他雖然不露面，但是組織需要的消息他都能很快搞到，聽朗姆的意思，BOSS很看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