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組員像是同時想起自己有事,一個接一個的跑了,阿梨略帶新奇的看着他們找借口逃避任務的樣子,不免覺得好笑,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
土方低垂着眸子看她:“阿梨,你多久沒去訓練了,劍道也生疏了吧。”
說完,土方又有些猶豫,阿梨最近工作也忙。如果在額外訓練的話,大概上班會精神不濟吧……
但想起自己剛剛得到的警察廳的通知,土方更加堅定了阿梨要持續訓練的念頭。
不行,得練——!
“啊?”阿梨一瞬間沒反應過來,居然還有自己的一份嗎?她、她也就……兩、三個月沒練吧……可能?
好吧,她确實因為工作疏于訓練很久了。
土方一看就知道她沒怎麼練,架起後知後覺想要溜的阿梨:“待會直接和我對練,我帶你鞏固鞏固。還有,不許用陰陽術。遇事不能老想着用陰陽術,這些終究是外物,記住,到了外物不能用的時候就隻有劍道和身手是實實在在能保護自己的,明白了嗎?”
“明白了——”
見掙紮兩下沒掙脫,阿梨拖長着聲音回答,腳步有些拖沓,明顯帶着點不情願,她明天還要上班來着。
但始終沒有真的逃跑,畢竟爸爸說的沒錯,不能老依靠外物,而且不用陰陽術的話,她确實打不過總悟。
果然,最快的進步就是接受一番毒打,土方并不會因為阿梨是他女兒就手下留情,隻是半小時阿梨就又拾起揮刀的感覺,漸漸從一開始的招架不住到後面能在不吃刀的情況下反攻幾下,但由于進攻欲望不強,所以每次反攻也是輕飄飄沒有殺傷力。
土方自然知道症結在哪,他能舍得訓練阿梨但阿梨狠不下心打他,就算還手了也輕飄飄的,像是怕把他寒毛刮下來。
當然,這事也容易解決,換個對打就行了,他也不打算強迫阿梨狠下心對他下重手。
環顧一周挑選幸運兒,土方看見總悟居然也在,阿梨注意到土方的目光停留之處,心裡突然一跳,暗道不好。
該不會找總悟吧……
“總悟,過來練練。”
下一秒,土方就印證了阿梨的想法,朝道場另一邊閑散的少年喊出聲。
阿梨:“……”
聞聲,總悟看了過來,沒說話,隻是拎着素振棒就過來了,绯紅的眼眸帶着點躍躍欲試。
他當然知道,土方叫他過來是和阿梨對練的,想起上次這家夥用陰陽術作弊他就牙癢癢,這次訓練土方肯定不會讓阿梨用,所以……
哼哼~
“要不要換個人啊……”阿梨明顯能看出總悟的意思,試圖向自己的老父親求救。
“不用,隻有遇到強大的對手,你的進步才會快。”土方并沒有接收到阿梨撲閃撲閃的目光,一本正經的教育。
見老父親沒有換人的意思,阿梨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和高手過招,勝負隻在幾個回合,而總悟慣用的居合速度極快,對決時勝負往往隻在一瞬間。
很遺憾,阿梨的刀不夠快,隻防守了幾個回合後,敗北——
次次都快不過對方,阿梨再一次倒地的時候,擺爛了,癱在地上不起來。
總悟蹲在她旁邊,戳了戳她肩膀:“不是吧,不是吧,真因為打不過難過啦?”
阿梨半阖的眼皮子動也沒動,一點都不想理他。
她才不會難過,雖然因為自身的體質她受傷恢複很快,但該累的還是會累,剛剛的對打的過程很激烈,很耗費精力,她需要歇一會。
土方摸着下巴思索,以前阿梨在和總悟打的時候還是能還上幾下的,現在卻挨不上幾刀……阿梨也是剛複健,果然是他太着急了嗎?
很快,土方注意到有人靠近,側頭望去看見是伊東,平淡開口:“你怎麼來了?和奉行所交接的任務完成了?”
“嗯,剛剛在局長那報告過了,準備過來練練刀,不過……”伊東話鋒一轉:“阿梨小姐的刀鈍了好多啊。”
他剛剛在旁邊圍觀了總悟和阿梨對打全程。
“是這樣的。”雖然是事實,但土方還是忍不住為阿梨找補:“她最近在神社比較忙,所以疏于練習了。”
“嗯……确實,不過阿梨小姐幹的工作與打打殺殺也無關,也沒必要這樣吧?”伊東狀似不經意般反問,好似真的覺得打打殺殺與她不相幹,沒必要。
土方迎上他的似笑非笑的目光,良久,伊東讓身邊的跟班去遠點的地方練劍。
見此,土方才淡淡的說出了一個和看似和在場各位都沒關系的話:“佐佐木異三郎的巡警組已經正式列入警察廳了,廳長全程沒有阻止的動作。”
雖然土方說的很簡單,哪怕佐佐木的巡警組還沒公布,但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是闆上釘釘的事實了。但政治敏感度極高的伊東幾秒不到就立刻理解了他話裡的另一層意思,短暫的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來。
隻是這個笑不帶任何嘲諷和負面情緒。
“土方先生真是聰明啊,居然想的這麼遠,不過現在就操心阿梨小姐,還真是。”扶了扶眼鏡,伊東漸漸止住笑容:“果然,在真選組我最讨厭的就是你了。”
土方閉了閉眼,忍住想要翻白眼的沖動,隻是警告:“說得好,下次别在公共場合說了。”
土方停頓片刻,繼續道:“同樣,我也很讨厭你。”
兩人默契的避開之前的話題,繼續看場内阿梨和總悟的對打。
躺下了不知道多少次,阿梨終于在一次還手時打到了總悟,兩人點到即止。
阿梨下的手還蠻重的,雖然疼,但總悟沒說什麼,畢竟真算起來阿梨挨的打才多,要疼也是阿梨疼的比較多,心裡一下子就更愉悅了。
正如總悟所想,阿梨确實疼,她雖然耐痛,青腫的地方修複也快,但餘痛并不會随着修複而消失,她剛剛被打中的屁股還是痛的,她懷疑總悟是故意的。
快到就寝時間時,道場裡的人漸漸散去,漸漸空曠起來,總悟也早早跑了,最後一次對打是土方陪阿梨完成的,等阿梨揮刀揮完五百下,父女倆結伴回屯所洗漱就寝。
一個人躺在房間裡的時候,阿梨的腦袋有一瞬間想不起來今天都幹了啥,許久才找回自己的思緒,快要睡着時,對面的房門傳來極輕的關門聲。
阿梨突然想起在今晚吃飽後就被她遺忘的松陽。
他晚上什麼時候出去的,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想起在書裡看過的——貓咪會在發情期時不歸家在外面和小野貓厮混從而讓主人操心的例子,阿梨下意識覺得,松陽是剛厮混回來。漸漸的在“他果然在外面有人了!”的想法裡墜入夢鄉。
時間久了,真選組也有人意識到這個總是帶着溫和微笑的老師經常晚回,最先發現的是經常輪值夜班的警員,于是小道消息之王——山崎就去找和松陽關系最近的阿梨,試圖打探點什麼。
恰巧她在練習解簽文,于是阿梨隻是露出迷之微笑,從簽桶裡挑出一支木簽遞給山崎,笑而不語。
山崎捧着手裡的簽摸不着頭腦,簽上寫着“小兇”和“難以有結果,靜等時光的答案”山崎不太理解,他帶着疑惑來,又帶着更大的疑惑走了。
低頭翻轉了一下,山崎看見木簽背面的字“情緣”。
山崎恍然大悟!原來是情緣啊……啊,情緣……等等,情緣???
阿松先生有喜歡的人了?看這簽上的意思,還是不太可能有結果的?
山崎一瞬間想起自己看過的少女漫,還有裡面的虐戀情深,一瞬間,他悟了。
正好等待他消息的小警員們你推我攘的擠出一個人來問他,小警員雖然不太抱有期望,但依然難掩眼中的八卦:“山崎,你打聽到了嗎?”
這些小警員年輕,正處于好奇心旺盛的時候,山崎也沒隐瞞,歎了口氣,略帶惋惜道:“阿松先生戀愛了,但可能不會有結果。”
“……啊?”小警員一時有些懵,但山崎沒有和他解釋就走了。
後面的小警員們見山崎走了,于是湊上來問他:“怎麼樣怎麼樣?他說什麼了?”
小警員有些愣愣的,好半天才組織好語言:“他說……阿松先生談了一場沒有結果的戀愛。”
“啊?”
後面越傳越玄乎,留言漸漸演變成“阿松先生被三了,所以沒有結果。”
更離譜的還有“阿松先生失戀了,因為對象是男的,不為世俗所容,對方家長棒打鴛鴦,不允許他們在一起。”、“阿松先生被甩了,因為他對象是渣男,對方要回老家結婚生子繼承家裡的百畝田。”
于是,松陽在那天後經常看到有人用同情(?)的目光注視着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得到了很多人莫名其妙的安慰。
發生甚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