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杲遇很想笑但是不合時宜,面對李覓音一臉,快問我八卦我知道很多的表情,他不情願地說:“非你不可?”
“是非你不可。”李覓音戳戳他額頭,“小笨蛋。”
“非我不可。”宋杲遇抽了幾張濕巾擦拭大腿殘留的幹涸血迹。
“你不相信?”
宋杲遇用沉默來表示自己确實不太相信。
“我聽我媽說,幾十張照片裡少爺從始至終隻選了你。”李覓音提高音貝,渴望用嗓門大獲取他的信任,“這不是非你不可這是什麼?”
茫茫人海裡選中宋杲遇,不能說是非他不可,最多是他比較順眼。
宋杲遇竭盡全力試圖揚起不在乎的微笑,說:“我就是個陪讀。”
“不可妄自菲薄,少爺選你,你肯定有過人之處。”
“可能吧。”
宋杲遇妥協,再糾纏下去月亮都要露臉俯瞰大地了。
二樓的卧室說小不小,說大不大,靠牆放置了一張一米八的大床,床頭有張書桌其他空間放不下其他家具。
算不上特别好的配置,但好在有單獨的衛生間。
衣櫃裡挂滿了衣服,大多沒有吊牌應該不是新的。
“這些衣服都是幹淨的,随便穿。”李覓音挑了一件黑色夾棉外套,“先穿這個,家裡暖氣壞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修好。”
接過明顯寬大不符合自己身材的衣服,宋杲遇有點難為情,“覓音姐你能先出去一趟嗎?”
“害羞啊?小屁孩。”李覓音眼睛一彎,“你身上的衣服爛得好離譜,你是被搶劫了嗎?衣服直接不要了用剪刀剪斷,不行的話就叫我。”
“摔倒了。”宋杲遇選擇性地回答,“好的。”
“那你這一跤摔的有點厲害。”李覓音不免有些心疼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
目送她關上門,宋杲遇拿起剪刀剪掉才穿一上午的新衣服,麻溜地換上黑色外套。
袖子明顯長了一大截,他挽起袖口去衣櫃翻找寬松牛仔褲。
腿上的傷口裹着繃帶,完全不擔心二次創傷,但前提是不受到撞擊和束縛。
好不容易找到條黑色的褲子,宋杲遇剛伸進一條腿就被開門的動靜吓傻,停住動作。
五分鐘離開卧室的李覓音卷土重來,不過這次眼淚汪汪,話語裡全是不加掩蓋的同情,一進屋抱着宋杲遇不撒手,嘴裡念念有詞:“沒事的,沒事的,都會過去的。”
“沒事。”宋杲遇回摟女生。
懷裡的李覓音哭得更厲害,肩膀抖成篩子,文字裹滿模糊不清的音調,“不要傷心,以後我媽媽就是你媽媽。”
自此以後,李覓音對他的照顧事事做到無微不至。
宋杲遇統稱她的行為叫以同情為基礎的母愛泛濫。
其實他一點也不傷心,但顔序酌說過,死爸媽得哭。
他象征性地哽咽道:“好。”
顫抖的語調讓李覓音抱得更緊,一遍遍撫/摸他的背脊進行安撫。
宋杲遇捕捉到一道紅色的亮光,他撥開女生淩亂的發絲,抑制頸環散發微弱的光線。
情緒波動和發熱期都會影響腺體分泌信息素。
“覓音姐你的抑制頸環在發光。”
李覓音嗚咽兩聲,嗅了嗅空氣裡的信息素,“是有點味道。”
宋杲遇聞不到一丁點信息素的氣味,空氣中彌漫的都是冷氣,他松開手抵住女生肩膀,“不需要找人看一下嗎?”
“不用。”李覓音聲音還是悶悶的,“不礙事隻要少爺不在這裡就行。”
還是未能脫離懷抱,身/下涼意漸濃,宋杲遇漲紅了臉,說:“覓音姐能讓我先穿條褲子嗎?有點冷……”
聲音越說越小。
李覓音大夢初醒,抱起宋杲遇三下五除二替他穿好褲子,“完蛋。”
?
該說完蛋的人不應該是他嗎?
宋杲遇有點後悔自己的早熟和無法消弭的羞恥心。
“我媽叫你去給少爺送飯。”李覓音為他打抱不平地說,“我說你受傷了去不了,我媽說不能壞了規矩,但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
“沒事,這确實是我的職責之一。”
宋杲遇倒沒多大的抵觸情緒,他經常唾棄所有人,卻一直按部就班地完成别人為他量身定制的人生。
從記事起父親給他灌輸的思想就是服從顔家或許更準确的是服從顔序酌的所有要求。
至出生那一刻性别資料錄入系統時,他就注定擺脫不了顔家對他的控制。
然而從李覓音口中得知顔家不止找了一個類似于他這樣的人。
如果每個人都像他一樣先付了定金,那未免也太大動幹戈了吧?
顔家如此謹小慎微,運籌帷幄,對外宣稱顔序酌從小孤僻不喜歡Omega,但是想找個玩伴陪少爺上學。
這借口有點兒撐不起他們付出的财力和物力。
看不見真相的事情讓宋杲遇有點難以抉擇,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哄好顔序酌。
算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萬一有錢人就是閑得慌呢?
“晚上你還得陪少爺一起上學,不過不是去外面而是請了私教。”李覓音重新找了一件衣服叫他換上,“少爺聞不了一點Omega的味道,待會兒還要噴一點信息素除味劑。”
“他是讨厭Omega信息素還是有其他原因?”
宋杲遇有些心動,渴望從她嘴裡聽到關于顔序酌的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兩人隻見了一次,他卻恨不得了解Alpha的方方面面。
沒辦法,用個不恰當的詞語Alpha等同于他的再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