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然看着餐盤裡，那塊油亮亮的看着魚肉，表皮顔色鮮豔，裡面的肉質看上去也十分鮮美。

清然咽了咽口水，張了張口，不知說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對面的君風眠開了口，語氣涼涼的，帶了幾分不可置信的意味。

“哎？？你不是然然的親妹妹嗎？為什麼會不知道然然從來不吃魚呢？”

一瞬間，氣氛冷了下來，氣壓都感覺低了不少，君風眠笑嘻嘻的，眼裡卻沒有半分笑意。

她支着下巴，餐盤裡是沒有吃完的菜，杯子裡還有半杯果汁。

那看似不經意的詢問，卻是滿滿的敵意。

清悠愣住，看向清然盤子裡的菜，大腦一片空白。

清然……從來不吃魚嗎……？

隻聽君風眠繼續說道：“哎？你們是姐妹吧？以前住在一起吧？你連然然不吃魚都不知道嗎？啊……然然你對你妹妹真好，明明和我們出去的時候是一口魚都不吃的，我們也不會在你面前吃魚的……因為然然味道魚腥味就想吐啊，一點魚腥味也不行呢……”

君風眠說着，每說一句清悠的臉色就白了一分，她就算再遲鈍也不可能聽不出來君風眠話裡的敵意。

君風眠還想繼續說，擡頭，瞥見清然對着她皺眉，最後咂咂嘴，沒有再說了。

她靠在椅背上，饒有興緻的看着清悠，那張蒼白的小臉。

清然抿抿唇，放下湯匙，夾起盤子裡的魚肉，吃了進去。

清悠怔怔的看着清然，就見她并沒有嚼幾下，囫囵的吞了下去，随後喝了一口果汁，像是在極力壓制着反胃一樣，向清悠笑笑。

“味道還不錯，這家店的味道還是很好的。”

清悠眼眶一紅，猛地站起身，眼裡蓄滿了水。

她張了張嘴，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什麼辯解的話，她看向君風眠，對方挑釁的挑眉，勾了勾嘴角。

諷刺的眼神，清悠再也止不住眼淚，強忍着哽咽，對着清然說道：“姐姐，我先去上個衛生間。”

然後逃一般的跑了出去。

清然看見了她眼角的眼淚，想追出去，起身之後，又坐了下來。

先讓她冷靜一下吧。

清然回到椅子上，喝了一口果汁，剛剛的味道還在口中揮之不去，清然對魚腥味極其敏感，一點也嘗不了。

鳕魚豆腐湯，是她能接受的最大極限。

君風眠聳聳肩，夾起一塊肉就往嘴裡塞。

“這家菜确實不錯。”

清然歎了口氣，有些無奈。

“你這又是做什麼？”

她明白君風眠不是那種惡劣的人，更何況她沒理由對第一次見面的清悠有敵意，想必，是知道了她曾經的情況。

清然開口問了，君風眠也不含糊，靠在椅背上，扔了筷子。

“可我就是看不慣他們這種傷害你又過來讨好你的樣子，既然想彌補，早些年做什麼了”

君風眠在之前和清然的相處中，意外知道了清然曾經的處境。

家中的邊緣人物。

不關注，不理會，更不會關心她的喜好，似乎隻要給她錢讓她活下去就足夠了。

繼承人這一點，不過也是因為清塵不想要而落在她身上的重擔而已。

君風眠在知道之後，更加共情了清然，但她的處境要比清然好多了。

她可以坐纨绔子弟，玩世不恭随心所欲的過完這輩子，但是清然不一樣。

就好像很普通的一天，一個很普通的人，突然被指名要他去做元首一樣。

突如其來的關注，像施舍一般，說的好聽是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