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白盡遠接到弟弟的電話,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穿着睡衣去樓下接那醉成泥的夜貓子。
“車呢?”
“停我愛神那了…”
“愛神?”
提到這個詞,這攤泥來了興緻,“哦,我的愛神,在月光邊徘徊!”
“?說人話。”
“哥,你可能不信,我一見鐘情了!你見過玫瑰色的流星嗎,他就那樣,不經意地,從億萬光年外的星雲中誕生,在經曆過漫長的漂泊後淌進了我的心中…你聽,我的血管裡流動着他閃爍的星屑…”
“???”
“哦,我的愛神,Eros!”
酒吧?
這家店白盡遠有點印象,聽愛玩的廖文說過,廖直男加小白圖好玩進去,被一衆男同的熱情好客生生吓了出來。
也不知道倒黴弟弟被哪個小gay騙去了心,别人财兩空。
哥哥思想在某些方面相較保守,也跟常年接觸這些有關,在他印象裡酒吧夜店這種場合的邂逅靠譜的幾率微乎其微。
天生樂觀的弟弟在他心中更是一朵活潑單純的小白…黑兔,在群狼環伺虎豹橫行的境地很難不被騙。
還想再問清楚些,奈何小黑兔已經挂着癡笑進入夢鄉。
翌日,等白盡安撓着肚皮從床上爬起來,已經大下午。
誰是神仙,我是神仙~
“哥,餓了——”
“冰箱裡有,自己熱。”頓了兩秒,“你咋不晚飯點再醒?”
“嘿嘿嘿,時差時差…”
等這懶小子沖完澡出來,白盡遠已經把飯菜熱好,坐在餐桌前抱着平闆刷新聞。
頭頂毛巾一摘,正打算呼啦頭發,他哥先發制人,“吹風機在浴室櫃子裡,不許亂甩水。“
“哦…”
剛坐下吃一口,嘴就閑不住了,“哇哦,哥,你熱得菜好好吃!”
白盡遠輕歎一聲,阖上平闆,“盡安,你還記得昨晚你回來說了什麼嗎?”
“昨晚?”眼睛滴溜轉愣是一點想不起來,“不記得。”
“那你記得你的愛神…”
兩個字猶如一把鑰匙,打開了白盡安粉色記憶的閘門,“哥,你信嗎,我一見鐘情了!”
一樣的語句,讓白盡遠回憶起昨晚弟弟吟誦的抒情詩,“在酒吧裡?”
“你怎麼知道!”
“…昨晚你喝多了,告訴我的。”
“哦,我都說了什麼?”
“……月光邊徘徊的…愛神…”他可做不到把那串肉麻話說出來。
“我還挺有文采,哥,你能領會一見鐘情的感覺嗎,我見到他的一瞬間,仿佛化身為吟遊詩人,無數辭藻應他而生,卻又無法完完全全描繪出他的全部。”
“然後呢?”
“然後,他似乎對我也很滿意,陪我喝了一晚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