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先生,既然已經把自己的心都看透了,那麼有時候就要适當地坦誠一點哦。”
“無論是什麼樣的感情,友情也好愛情也罷,都應該被溫柔地對待,假裝自己沒看見可不是什麼好的選擇哦。”
維吉爾乖巧地歪了歪頭,好像自己什麼都沒有說一樣地轉過身去,他在一棟雙層樓房面前停下,從窗台處昨天自己剛剛安上的暗格裡摸出鑰匙開了門。
“請進吧,夏洛克先生。”
維吉爾站在門邊,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夏洛克沉着臉,看似以一種極其嚴肅的學術研究态度走進了門。
客廳裡沙發的罩布昨天剛被取下還沒來得及扔,但被人整齊地疊放在茶幾上,新買的茶具被人仔細地清洗過一遍,擺放在電視旁的櫃子裡。
空蕩蕩的鞋架上有些灰塵,甚至一雙拖鞋也沒有擺,維吉爾進門時也完全沒有在意旁邊如同擺設的鞋架和衣帽架,隻是把書包放在坐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思的夏洛克對面,然後取出茶具轉身進了廚房。
把熱水壺的電源接通,維吉爾打開冰箱上層,苦惱地注視着堆了一冰箱的營養劑。
或許夏洛克先生會喜歡草莓味的營養劑?
想到說是今天早上才喝的所謂草莓味其實比白開水還寡淡的營養劑,維吉爾否決了這個想法。
現在點外賣還來得及嗎?又或許把營養劑倒在茶杯裡僞裝它是一杯白開水遞給夏洛克先生是個可行的方案?
維吉爾透過廚房的玻璃門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似乎下一秒就會掏出手槍對着牆壁連開五槍洩憤的夏洛克不确定地提出疑問。
自己的新室友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腦海裡飛速刷過的想法字數多到足以編寫一本小說,這讓維吉爾根本沒辦法忽視,察覺到出現頻率最高的是一個叫做“約翰·H·華生”的名字後,他無辜地笑了笑。
偵探先生的那塊舊手表,想必就是送給這位華生先生做紀念了吧,作為一個已經死亡的偵探為自己的助手留下的贈品,也作為倫敦雨夜愛情故事的紀念品。
他關上冰箱門,很遺憾地告知夏洛克家裡沒有任何可以吃的東西。
正處于旁人觀察不出來的糾結狀态的福爾摩斯偵探狠狠皺了皺眉。
“我就知道什麼都沒有,剛剛搬進來的人,尤其是學生根本就沒有時間進行采購,哦親愛的哈德森太太我真是想念她做的曲奇餅幹,上帝為什麼美國這麼無聊難道你們國家的罪犯全部都放假回家給老婆孩子泡紅茶了嗎?”
似乎被世界級的難題給困住了呢,福爾摩斯先生,維吉爾這樣想着,動作娴熟而優雅地為他沏了一杯紅茶。
“罪犯有沒有放假我們都并不清楚,但夏洛克先生,很遺憾地告知您,您今天也得喝紅茶,希望我們的美式紅茶能合您的口味。”
夏洛克撐着下巴注視着被放在茶幾上的紅茶,維吉爾坐在他的對面,袅袅升起的白霧遮蔽了他的視線,夏洛克的神情也在這片白霧中變得朦胧起來。
維吉爾在沙發下掏出一個紐扣狀的黑色物體推到夏洛克面前,夏洛克勉為其難地把自己從英國偵探和他的得力助手之間的愛恨情仇中拔出來,屈尊降貴地投給他小小的定位器一個不屑的眼神。
“你比麥考夫還要過分。”
他又一次提到了麥考夫的名字,維吉爾這時候能非常清晰地感受到對方心情非常煩悶,甚至想馬上拿出自己根本不在曼哈頓的小提琴演奏一曲《麥考夫送别專用曲》。
倒像是在孩子氣地抱怨呢,偵探先生。
維吉爾不禁這樣想着,他笑了起來。
“看來麥考夫先生把您保護地很好。”
夏洛克露出一個“我再也受不了了”的表情,不情不願地把定位器裝進了西裝外套裡。
“我們是死敵,”夏洛克簡單地為兩人的關系下了定義後,卻沒反駁維吉爾的話,他看向維吉爾,“我明天會出去一趟。”
“好的,偵探先生。”
維吉爾無奈地回答。
“以及,”夏洛克看向他,淺灰色的瞳孔銳利地仿佛能看穿一切,“那些話同樣适用于你。”
“……”
維吉爾沒有回答。
夏洛克并沒有期待得到他的回應,他挑了挑眉,站起身走向二樓。
“我想我的房間在右手第一間?”
“是的,偵探先生。”
維吉爾輕聲說,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回答哪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