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彼得而言，隻要沒有人來找他麻煩，那麼任何時候都可以是輕松的時候，畢竟他在自己的朋友們面前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而對維吉爾來說，外界的一切都是輕松的。沒有每天的例行射擊訓練和耐力訓練，不用被拉去做各種各樣的采血實驗、藥劑注射以及力量和智力測試，甚至不需要僞裝自己，隻是在教室裡進行理論教學和實驗操作，順便注意一下随時可能出現的九頭蛇特工，這可比在基地輕松自在多了。

看着維吉爾和彼得不為所動的模樣，内德故作深沉地搖了搖頭。

“你們這些人，真是一點也不懂我的辛苦。”

他随口抱怨了一句，從櫃子裡拿出一個樂高人在兩人面前晃了晃。

“最新的冰霜星球模型，2580塊，這可是個大工程，你們要來嗎？如果都來的話我猜今晚就能搞定。”

“不如來我家拼鋼鐵俠的馬克3戰甲？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在網上淘到的，你們一定猜不到鋼鐵俠的模型有多搶手，馬克系列第一次上線限量發售三千套，一分鐘内都被人搶光了，天哪不愧是斯塔克集團發行的超英周邊但果然還是因為斯塔克先生吧哦維吉爾你知道斯塔克先生嗎他可是這個時代的代言人你根本無法想象他做出了多少足以震驚世界的大事世界上最超前的科學家與最天才的發明家馬克戰甲簡直就是一個奇迹……”

彼得的語氣從淡然逐漸變得激動起來，語速也越來越快，似乎根本沒有為自己的發言加上标點符号，到最後他根本不需要内德和維吉爾的回應，隻需要他一個人就能感情豐富地完成一場單口相聲。

“Ummmmm……”内德望天望地然後無奈地聳了聳肩，“我想他一定沒告訴過你，每當他提起那位托尼·斯塔克先生的時候，就會變成這副樣子，呃……極度狂熱，六親不認？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但是你得習慣，是的，因為他還會有很多這樣的行為。不過他真的超帥的！”

顯然兩個人不遑多讓。

維吉爾沒有打斷他們，隻是安靜地聽他們說完了所有的話，兩個人反應過來自己說的好像有點多，又轉頭不好意思地看着維吉爾。

“哦，我很抱歉……我太激動了……”

彼得像根蔫哒哒的小白菜，委屈巴巴地低着頭道歉，一旁的内德也沒好到哪裡去，兩個人看上去下一秒就能把自己挂上絞刑架了。

維吉爾敲了敲櫃子，讓兩個正因為自己忽視了剛交不久的好朋友而内疚不已的兩位男孩看過來。

“Well，我想我們該去吃午餐了？以及，他當然是個了不起的人，最優秀的科學家、偉大的超級英雄，不是嗎？”

他的父親，閃耀如紐約上空的冉冉之日，沒有人能夠忽略他的光彩，也沒人能否認他風流浪蕩的皮囊下所埋藏的，如同鑽石般閃閃發光的柔軟善良的心靈。

他的母親期待他成為的人。

但他知道，自己永遠無法成為一個超級英雄，那是由他所受的教育決定的。

他擅長僞裝，擅長欺騙，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擇一切手段，因為他是被九頭蛇精心教導的武器，他懂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來完成任務。

即使在賽琳娜的引導下，他沒有成為斯特拉克那樣的人，但他也認為自己也絕無可能成為斯塔克那樣的人。

即使他正是一個斯塔克，即使他也夢想成為那樣的人。

維吉爾笑了笑，把這些如同幻夢般不切實際的想法埋進心底，重新看向因為他一句附和就重新振作精神的兩人。

“哦，維吉爾，難道你也喜歡斯塔克先生嗎？我就知道斯塔克先生是最棒的！他是……”

眼看彼得又要開始滔滔不絕起來，維吉爾靠近他，伸出一隻手指抵在彼得的嘴唇上。

“OK，彼得，可以停一會兒嗎？你再說下去我恐怕我們就得錯過午餐了，我可不想第一天來學校就餓肚子。”

感受到對方的手指正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彼得近距離地注視着那張精緻的面孔，把原本想說的話都忘了一幹二淨，也自然而然地停了下來。等他反應過來兩人現在的姿勢後，熱度瞬間從脖子攀上臉頰，讓他看上去像個紅彤彤的小番茄，看上去特别惹人憐愛。

維吉爾收回手，主動拉開和彼得的距離，他視線飄忽了一瞬，然後裝作什麼都沒法發生的清了清嗓子，刻意扭過頭去試圖僞裝一切正常的動作卻剛好暴露了他紅得滴血的耳朵。

維吉爾發誓，自己隻是下意識地就做出了那樣的動作，沒有什麼别的意思。他也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兩邊都不敢說話的場景。

“咳……去吃飯？”

維吉爾試圖打破尴尬。

“哦……哦……是的，是的，是的，去吃飯吧内德！”

彼得感覺自己的腦子馬上就要過載報廢了，他極力想掩飾自己的異常，但卡了半天都沒說出話來，反反複複隻有“yes”，最終終于意識到自己還有個好兄弟可以幫他救場。

“Oh——是的，去吃飯吧，兩位。”

突然被cue的内德好好的欣賞了一番現場基情和自己的兩位好同學羞澀的樣子，心滿意足地領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維吉爾和彼得往食堂去。

“Hmm，彼得，”維吉爾再次試圖說點什麼緩解氣氛，“如果你以後交了女朋友，相信我，少提起斯塔克先生，男朋友也不要。”

彼得愣了愣，他起初不明白為什麼維吉爾突然提起這個話題，但他聰明的腦袋瓜很快就反應過來對方可能是被他今天的瘋狂吓到了。

“哦，哦，我真的很抱歉維吉爾，是我今天吓到你了嗎？我很抱歉今天說了這麼多但我隻是一時激動哦不我每次談起斯塔克先生都會很激動我想我的确得控制一下我自己……”

“彼得，我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在我面前你當然可以随便談論斯塔克先生……”

内德看後面兩位估計馬上又會展開新一輪的大讨論就忍不住扶額，他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都看上去和他們不在一個世界的維吉爾突然就像掉入凡塵開始和彼得讨論這些奇怪的話題，但這不妨礙他覺得是因為他們兩個把維吉爾帶進了溝裡。

“Hey男孩們，這次該我勸你們了，”内德頭也不回地說，“這件事情很好解決不是嗎？隻需要找一個同樣喜歡斯塔克先生的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好了。現在，讓我們去吃飯吧。”

後面的兩個人瞬間都噤聲了，内德過了一會兒也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好像不太對。

找個同樣喜歡斯塔克先生的男朋友，他想。

這句話太有指向性了。

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