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抱歉打擾到您了,但關于破曉之鏡的事情,我這邊有一些情報。”薩洛姆彎下身軀,雙手扣在一起,目光十分虔誠。
“在那天從您的辦公室回去後,我發現自己的辦公室一片狼籍,而且您應該也聽說了,有一個學生暈倒在我的辦公室門口。”
“以我的辦公室的淩亂程度,我不禁懷疑是有人偷偷進入且在這翻找過什麼東西。”
“湊巧的是,我之前将辦公室的備用鑰匙給過一位能幫我做些雜事的學生,而那位學生卻剛好是暈倒在我辦公室門口的人。”
比翠絲忍不住打斷:“冒昧問下,那位學生的姓名是?”
“塔妮娅·卡德納斯。”
比翠絲沉默了。
薩洛姆此時此刻卻越來越激動:“我把她當是我的課代表,并給予她許多信任,但她卻給我一種奇奇怪怪的感覺。”
“她昏倒并以一副受害人的樣子出現,可我聽到幾個學生說過,她從博物館回來後就表現得不太對勁,一直在疏遠自己的朋友。”
“雖然還不能确定她是否和破曉之鏡失竊的事情有關,但……”
“我們需要問問她。”比翠絲說道,一張純黑色的面目上似乎閃過一絲波瀾。
*
從無盡的黑暗之中,塔妮娅睜開了雙眼。
她感覺自己做了很長一場夢,夢到自己不明不白當了小偷,去偷東西,偷完東西卻被抓包了,還被人指着鼻子罵了一頓,又被追責的人打暈。
醒來之後的世界被一片白花花的光暈包圍,她看不清模糊的世界,隻聽見有人在她耳邊呼喊。
“塔妮娅,你終于醒了!”
一張自己親切到不能再親切的臉龐貼了過來,二人的距離近到塔妮娅感受到佩莉安娜的發絲已然落到自己臉上,發癢的觸感讓她意識到自己真真切切地走出了夢境。
“我聽醫生說,你本該昨天就很醒來,至今為止卻一直在昏迷中,心裡覺得很不安就過來看你了。”佩莉安娜揪心地說道。
“現在是周末還是工作日?你沒去上學嗎?”塔妮娅皺了皺眉頭。
佩莉安娜驚了一秒,然後笑了笑:“課都上完了,現在是放學時間。你……倒是終于變回原來那個塔妮娅了,現在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塔妮娅對上佩莉安娜關懷的目光,默默将自己的眼神移走:“我現在挺好的,應該沒什麼事。”
“都怪那個不知怎麼混進學校裡的混蛋,居然傷害了你,”
“我知道你肯定是想從她手中保護破曉之鏡,才被她……”佩莉安娜頓了頓,開始小聲啜泣。
破曉…之鏡?
好像是在我夢中出現的……
不對,我的頭好痛。
塔妮娅立馬用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将頭埋于膝蓋之上,全身忍不住顫抖。
“塔妮娅?塔妮娅?!你怎麼了?!!”
“我……”
突然間啪得一聲,門被打開了。
梅斯特老師站在門外,一左一右是主治醫生和看護的護士。
“校長要見你,塔妮娅。”梅斯特老師臉上十分陰沉。
“不應該先讓她休息休息嗎?”佩莉安娜邊抱住塔妮娅,邊沖門外的三人喊道。
“校長十分着急,這跟…破曉之鏡的事情有關。”
“呵…破曉之鏡。”塔妮娅聲音沙啞。
又是破曉之鏡,我的噩夢還沒結束啊。
*
比翠絲的辦公室相對于薩洛姆的辦公室來說十分簡潔,牆壁用無花紋的淡灰色的牆紙裝飾,吊燈則是簡明的白色,角落裡放了一株翠色的碧蘿,為這個空間添了唯一一絲色彩。
塔妮娅被梅斯特老師帶進來後,比翠絲校長并沒有開門見山,而是寒暄了幾句來誇獎塔妮娅的成績。
塔妮娅垂着頭,一隻手捏住制服的裙擺,她第一次心中如此空蕩。
而比翠絲在幾句話後終于提到了正題:“包括這次博物館的試煉,你的表現也很優秀,成為了在意外發生前唯一完成試煉的學生。”
“我…”
“同時也成為了唯一有時機對破曉之鏡動手的學生。”
塔妮娅猛地擡頭,碧藍色的眼睛驚恐地望着比翠絲那張深淵般的面孔。
“你想說什麼嗎,孩子?”
“是我偷的,我把它帶到了學校。”
“你的目的是?”
“我、我是被指使的,是那個人讓我把破曉之鏡交給她。”
是她,塔妮娅想說出她的名字,可一之間嘴巴想被膠水黏住般張不開來。
“是…”
這時候,薩洛姆猛地推門進來。
是她。
塔妮娅的瞳孔緊急縮小,卻聽到薩洛姆邊一隻手舉起信封邊大叫道:
“我查到了塔妮娅·卡德納斯和那位外來人士來往的書信!”
“在這封信中我發現,她們居然打算把這件事情嫁禍給我。”
咦?!
薩洛姆轉過身子來,死死盯住塔妮娅。
“你接下來肯定要說是我指使的你,是吧?哼,我真是農夫養蛇,最信任的學生輕而易舉就背叛了我!”
“您、您為什麼……”
塔妮娅話還沒死完,就被薩洛姆一手抓住了黑色的長發。
“你個叛徒,你個罪人!”
“你真是個壞得不得了的孩子啊!”
“我不是……”
眼淚從塔妮娅的眼眶中淌出,模糊了塔妮娅的視線,疼痛從頭皮蔓延開來,直至她再也說不清任何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