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以雷霆手段勢要擒拿歹人。
喜兒出了一趟門,将外頭的事如數家珍一一唠嗑。
“小姐,你不知道,現在城裡城外都有派兵把手,想進城難,想出城更難,聽說聖人要嚴查。”
“還有那刑部賀大人家的賀墨蘭,聽說自壽宴後第二日後,到處散播小姐的是非,說什麼不過就長得好看一些,舞也就那樣,讓别人莫信了坊間流言。要我說,她就是嫉妒小姐樣樣比她強,管不好自己的夫婿,還讓他帶着别人女人跑了,她現在就是景都城的笑話,還不自知!”
崔宥眠倒覺得賀墨蘭此次胡亂編排倒不錯,或許能少了自己不少是非。
喜兒又道:“還有那位眼睛長到頭頂的徐家小姐,窩了一肚子壞水,最後不還是被小姐一舞讓她顔面盡失,據說至今都被關在徐家祠堂呢。”
提及徐曼颍,崔宥眠便想到自己從馬上摔下來的畫面。
徐曼颍一生好強,恃才傲物,她不要她的命,有時候誅人心志遠比殺了她還解恨!
日照西斜,雲層疊起。
幾日後,京都都城内依舊熙熙攘攘,刺殺一事人們不敢大肆讨論,大街小巷反而都在傳壽宴上一舞驚人的容二小姐,再加上所作的詩詞。
景都第一美人才色雙絕的名頭如同長了翅膀般不徑而走,那首詩句也很快成了諸多文人墨客的談資,他們都贊不絕口。
同時,宮中來了旨意,身為皇家儲妃,學業不得耽擱。
崔宥眠一早就收拾妥當,這些天宮中消息被封死,根本無從得知謝宣旻怎麼樣了,她心裡總有些不安,所以接了旨意馬不停蹄入了宮。
臨行前,讓喜兒翻出多年前一些舊物,其中一隻竹子編織的蚱蜢栩栩如生,崔宥眠将它一并帶入宮中。
喜兒不解,詢問道:“小姐幹嘛尋這些?”
崔宥眠有些無奈,“求人辦事。”
這隻蚱蜢是當初白翊許送給她的,那時他說他是堂堂男子漢,送個信物給崔宥眠,讓她遇到什麼事可以找他。
當時的崔宥眠才不覺得她會有求人的一天,冷哼哼将東西扔在了地上,白翊許便不幹了。
他叫嚣道:“墨魚,你别小瞧人!”
聽到這個‘稱号’,崔宥眠怒意更甚,雙手叉腰,叫嚣得更大聲些,“好你個熊掌,不好好聽課,還編這些個勞什子,我這就去告訴白伯父!”
她知道白翊許最怕的人是他父親,第二就是他大哥。
所以,白翊許當場就慫了,敗下陣來,“好好好,不要就算了。”
見白翊許撿了螞蚱欲離開,崔宥眠昂起頭搶了過來,勉為其難道:“好吧,本小姐日後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
卻不想,沒過多久她便出事了,以至于這個小玩意兒被擱置多年。
現在,入了宮,她想尋個機會偷偷見謝宣旻一面,思來想去,能跟她同流合污的隻有白翊許了。
翌日,甯夫子一早等在墨學堂,今日前來的世家女多了兩個,一個是在壽宴上得了聖人旨意,一個是淑妃安排的娘家人。
淑妃本是景和帝外出巡察時帶回的,有人說她是勾欄瓦舍的出身,也有人說是邊陲漠北的孤女。
人雲亦雲,傳聞很多,但大都不會出現什麼娘家人。
所以一襲黃衣女子,忽閃着靈動的雙眼出現時,大家疑惑之餘難免多看了幾眼。
而徐曼颍大抵覺得丢臉而告了假,崔宥芮則因為上次宮中口無遮攔的話,老夫人勒令她别再出來丢人現眼。
這一次,崔宥眠的座位發生了變化,皇後囑咐将她緊挨着皇子們落坐,實則是頂替了徐曼颍的位置,坐在第二排,緊靠大皇子。
皇後用意明顯,增加她與大皇子的感情。
可崔宥眠不樂意,還是坐在了原來的位置。
甯夫子又是一臉懵逼,他覺得前世定是造了孽才會來給世家勳貴授學,簡直時不時走在刀尖上,沒有一個省心的。
他壓住想爆發的沖動,指着面前座位溫聲道:“那個,崔家女公子該遵循皇後旨意,您的座位在這兒。”
崔宥眠卻懶散着坐在位置上,仰着頭望着窗外,她知曉謝宣旻已經搬離皇帝的保和殿,如今正在自己的永安宮休養。
永安宮在皇宮西北角,而墨學堂在東南角,去一趟該從哪條路最近且最隐蔽......
她的思緒遊離在外,根本沒在意甯夫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