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說不準啊，自古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凡人不可逆天而為啊。

珈藍在他懷裡哽咽，“那我們也會死嗎？”

“世間萬物都會死，隻是壽命長短各不相同。我們能做的，就是過好當下。”昙無谶在珈藍頭上落下一吻，許久後，才緩緩吐出幾個字，“因果不可改。”

因果不可改。

珈藍想，不可改，可真要逆天改命，那又當如何？

世上有太多的事說不準，也無可作為。

世事總是無常。

後來，畢雲鳴從陸澤的口中得知了五年前鶴逐塵為什麼會離開他，又得知了他這五年的經曆。那每一篇都是不願回想的過去，太痛苦了。

“公子受命于血影堂，五年前那場大戰中血影堂下令要公子除掉你，但公子為了保你違抗了堂主的命令。公子怕血影堂再次傷害你便以自己五年的自由換來了你的平安。這五年裡，公子受盡了血影堂的折磨，那獄中一百八十件刑罰，公子每一樣都受過，這一受，就是五年。”

“堂中有多少對公子虎視眈眈的人，都在公子落難後折磨于他。後來公子被堂主逼着服下了劇毒，這毒發作時噬骨鑽心，生不如死。公子為了對抗劇毒發作時的痛苦，常常将自己折磨的血肉模糊，好幾次要自殺都被攔了下來。這五年裡受盡所有苦難，我知道，支撐公子活下來的就是王爺。”

“我雖隻是公子的侍衛，但公子為王爺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我又何其不心痛自家公子，那麼多刑罰，他硬是一聲不吭的受下來。後來五年之期到，公子大概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便來王城買一處離王爺近的院子住着，他想的，就是見王爺最後一面。”

聽到這裡，畢雲鳴一切都知道了，他什麼都知道了。怪不得鶴逐塵身上會有那麼多傷疤，他問他怎麼來的，他隻是随口說，不小心受傷的。

怎麼可能不小心受傷，那胸口和背上那麼多傷疤，看着都疼。這五年，每天都遭受如此慘不忍睹的折磨，畢雲鳴都不敢想他是怎麼扛過來的。

原來，他為自己做了這麼多。

原來，他這麼愛自己。

畢雲鳴握住鶴逐塵的手，眼中已經是熱淚盈眶，他覺得鼻尖發酸，強忍淚水：“你怎麼這麼傻，為了我，不值得......”

可鶴逐塵不能回答他了。

後來，鏡安王府裡種了滿梨花樹，那是鶴逐塵最喜歡的。每到春天，畢雲鳴就會抱着鶴逐塵到院中看梨花。

梨花樹下，他們締結生死諾言。

那是他的愛人，是他的伴侶。

再後來，他帶着他遍尋天下名醫，兩人一車一馬行走天下。畢雲鳴相信，總有一天鶴逐塵會醒來，他一定會醒來。

而在朝代的洪流中，他們的感情漸漸成了一段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