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今晚如此唐突的闖入,姬連川自然是感到自己的行為實在不是君子。可方才,他的确是追一個黑影過來的。他今晚本來是尋了處清淨的屋頂上喝酒,但看到一道黑影在宮裡穿梭,以為是刺客便追了過來,沒想到誤闖了珈藍的寝殿。
他的話也的确不假,方才不過是剛剛闖入珈藍的寝殿就被她發現,屬實沒看到什麼。若要說看到,還是方才的驚鴻一瞥。
僅僅是那樣,他就心跳加速,已經是飽眼福了。
珈藍審視着他,說:“宮裡戒備森嚴,怎麼會有人混進來。難道禁軍一點察覺都沒有?”
姬連川搖頭,“直到現在,的确沒人發現。”
宮裡闖進來了人,而這個人不知道要幹什麼,所以,對一切都是有威脅的。随後,姬連川便叫上了禁軍在宮裡暗中搜查。
畢竟現在什麼都還沒找到,貿然驚動宮裡會引起恐慌。
姬連川走後,珈藍想起方才的事就覺得奇怪,但她屬實累極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與此同時,在珂玥的殿裡,一道黑影立于殿中。
黑衣人蒙着面,看不到臉。
珂玥慢條斯理地喝着茶,說:“事情可處理妥當了?”
“按照公主的吩咐,已經處理好了。”
那人似乎是猶豫了下,說:“不過方才,險些被發現,多謝公主相救。”
珂玥蔑視着面前的人,“宮裡近來戒備森嚴,下次,你傳信來即可。若是再被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屬下明白。”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一輪皎潔的明月挂在天上,照的地上發白。衛陽看見自家公子坐在院子裡坐了兩個時辰,不禁有些疑惑這異常的舉動。
“公子,該歇息了。”他提醒道。
姬連川回頭看他一眼,笑,“睡不着啊。”
“公子可是在擔心今晚出現在宮裡的刺客?”
姬連川搖了搖頭,說 :“不過是覺得這宮裡危機四伏,人心各異,若要立足在這裡面,須得付出些代價。”
這是個很悠長的話題,姬連川很小的時候,就知道。王侯将相,王公貴族,包括當今王上,這些位置每一個好坐。隻要身在上面,一輩子都得耗在那裡。
年輕的時候,每個月都有宏偉的遠大抱負。如今當自己深陷其中,他才知道,這些事情,有時候是真的身不由己。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邊的宮裡。
武祁收到了從北洲傳來的書信。
他的貼身侍衛将書信遞到他手裡,說:“世子,王爺傳信來說,過幾日,郡主會來鄯善。”
“她來做什麼?”
“王爺說,郡主想念公子了,特意來看看。信中還提到,要公子好生看着郡主。”
這話誰信。
武祁歎了口氣,說:“她那性子,怕是執意要來,攔也攔不住。”
但轉念一想,武祁知道她這妹妹性子要強,風裡來雨裡去。又大大咧咧的,不受約束,若是來這宮裡,是得好生收收性子,以防惹事。
翌日。
畢雲鳴去了趟畢家祠堂,他的阿娘,鏡安王妃,就在那裡。
鏡安王妃性子孤僻,自生下畢雲鳴後,就信了佛。在祠堂裡修了佛,一年四季,基本上都是在那裡。
她是個十足十的信佛者,反正自畢雲鳴記事以來,他的阿娘都是在這裡。兒時調皮常常來這裡玩耍,後來長大,倒不常來。
且,在畢煜川死之後,他阿娘就徹底不問世事,整日都是在這祠堂。所以,畢雲鳴認為,他哥哥的死對他阿娘的打擊太大,所以成了這樣。
侍女領着畢雲鳴,穿過幾條長廊就到祠堂。候在外面的侍女看到他來,正準備進去通知鏡安王妃,就被畢雲鳴示意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