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天氣驟冷。
官員們在殿外等候着上殿,風中帶了絲涼意,吹得讓人覺得有些冷。羅鸠和安長錦站在一處,韋卓和高其禮分開而立,僅是站着,就讓人看出了對峙之勢。
官員們眼神交流,各自心照不宣。
不多時,殿門打開,百官入朝。
廷上,安歸坐在椅子上看了眼下面的衆臣,說:“廷尉府呈上來的折子本王都看了,行刺案既然已經查出來兇手,那便按律處置吧。”
廷尉史蘇末出列,拜後,說:“臣遵旨。”
安歸不知為何,看了羅鸠一眼,轉回去繼續說:“這件事,起因到底因潘大人起,潘大人,有何說法?”
潘權立馬出列,跪拜,說:“王上,此事是臣沒有做好本職,以至于發生了這樣危及王上的罪事,臣甘願認罪領罰。”
這時,韋卓面無表情地說:“王上,此事确實是潘大人處事不當所緻,但那名叫見生的侍衛并非冤枉。隻因一件小小的事就生出殺人之意,這樣的人,在宮裡當值實在危險。”
羅鸠大概知曉方才安歸看自己一眼的意思,他叩拜說:“韋閣老這話說得,多少有些歧義。那侍衛不過是為了尋個公證,歸咎起來,還是有些原因。當然,大家都知道潘大人心系王上,為宮中的安全盡職盡守,大家都有目共睹。想來,必然也是忠心耿耿。這次事發突然,潘大人心中定然也是有考量的。”
這是個台階,但話裡話間也說明了意思。他平白賣了個好,潘權不可能聽不出。
潘權立馬磕頭,說:“王上,此事由臣而起,甘願領罰。”
安歸看了眼韋卓,說:“潘大人身居宮中要職,但未以身作則以緻此事發生,實在有辜本王,但念及這些年的功勞,就禁足一個月,罰俸祿半年。在這一月中,禁軍統領暫由風連衣當值。”
羅鸠看過去。
風連衣立馬出來叩謝王恩。
廷中的大臣且都心知肚明其中的意思。
散了廷會後,安長錦叫住了羅鸠。
兩人閑逛着花園,安長錦漫不經心地說:“看來,阿爹對這潘權還是有所顧慮。”
羅鸠說:“王上知道潘權背後有韋卓一派人的幫扶,自然不會怎麼樣。這次,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大家心裡都明白。”
“那方才廷上,你為何會為潘權說話?”
“殿下那麼聰明,應該明白,那是王上的意思。”
安長錦側頭看他,沉吟片刻,說:“阿爹總是很信你。”
“王上更信殿下,我不過是一個臣子,做的,就是為王上分憂。”
安長錦突然笑了笑,說,“你總是這麼細心,怪不得,珈藍那丫頭跟你走得近。”他駐足了下,又說:“珈藍性子不穩,心思又沉,你在她身邊,有時候勸勸她,别将自己搞得那麼累。”
“知道。”
宮外,珈藍尋着那紙條上的地點來到了一處巷子深處的茶樓。這裡位居王城外城,地段偏僻,人又少,來往的都是些過路旅客。
這樣隐蔽的地方,倒是難得約她的人找得到。
剛進了樓,小厮領着珈藍上樓,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人聲,還有夾雜其中的幾聲叮鈴。珈藍探頭望去,是進來了一支商隊,駱駝坨着貨物,被人牽到小院西側。
這支商隊人數十幾個,珈藍随意看了眼,便知道,是中原來的。
中原,聽說是個好地方。
小厮引她上樓,進了一間廂房。廂房布局簡單雅緻,從二樓望去,依舊可以看到那隻商隊。珈藍靠窗喝茶等人,無聊的看下面的人打發時間。
她一來那小厮就将她帶到這裡,顯然是早就被人吩咐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