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裡一時變得氣氛深沉。
如今,昙無谶唯一的希望就是放在方丈身上了,隻要方丈承認是他叫的他出去,他就可以洗脫嫌疑。
可事情顯然超出了他的預料,當他親耳聽到方丈說,他并沒有叫他出去采買的時候。他便知道,這一切都是有預謀。
蘇末哼了一聲,提高了音調,說:“昙無谶,你并非我鄯善之人,你千裡迢迢從姑臧城來的。這般曆盡千辛萬苦來鄯善,究竟意欲何為?且你還敢刺殺一國之主,這是死罪! ”
昙無谶看着這般咄咄逼人的樣子,便知道,多說下去無益。這些人,已經認定了他就是刺殺安歸的幕後兇手,而且,還在往他頭上加罪。
他撚着手中的佛珠,歎了口氣,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蘇末說:“看來,你是不認罪了。”
昙無谶選擇了沉默。
羅鸠也沒再說什麼,隻是沉默的看着昙無谶。
蘇末陰冷着臉盯着昙無谶,說:“我這獄中,百八十個刑具,再硬的骨頭,也總有撬開的那一天。你說,你能試到第幾個?”
昙無谶無畏。
他平白遭受了這般無妄之災,方才蘇末問他的那些話,以及那個和尚和侍衛一口咬定就是他指使的。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預謀好的。
這已經不是審案了,分明就是借着機會,要整死他。可昙無谶疑惑,自己一個出家人,并未得罪過任何人,怎麼就招上這種事。
蘇末被他這副無畏的樣子惹的生氣,正要動刑,就聽到羅鸠說:“蘇大人,此事我想還是先禀報王上,看看王上怎麼處理。畢竟,這案子,還有些細節需要再審查一邊。若是查清楚了,到時用刑也不遲。”
聽到他這麼說,蘇末雖然心頭不想承認,但還是點了點頭。
“既然羅将軍開口了,那便将這和尚暫時收監,稍後再審。”
昙無谶被戴上了枷鎖,關入了獄中。
羅鸠出了刑獄,雖然,他很不想告訴珈藍。但猶豫幾番,還是去找了她。他想有點私心,也想借着這次機會,讓昙無谶離開珈藍,這樣,珈藍就隻屬于自己。
可他最終還是沒有這樣做。
當珈藍得知這一切後,就覺得奇怪。她的疑惑,羅鸠都知道。他是親自審查的官員,自然從今日昙無谶被審問的情況來看,确實不是他。
但所有的證據又全部指着他。
這件事,看來背後還另有隐情。
珈藍思索了一下,說:“我們得從那個和尚和侍衛身上下手,想來,他們定是被人指使的。”
羅鸠自然也想過。不過現在王上監察這件事很嚴,且十分重視,獄中随意不能提問犯人,也不允許除了辦案的官員以外的人進去。所有涉及此案的人員,都被嚴加看管了起來。
若是要細查這件事,還是得落在羅鸠身上。
畢雲鳴将查到的線索傳信給了珈藍,珈藍便開始從宮裡入手,查那血藤白玉在宮裡,有那些人再用,或者,被賞賜給了什麼人。
現在,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今年是個多事之秋,事情太多,要查就得一個個慢慢的查。珈藍自然感到身心俱疲,可沒辦法,她有太多事情想要知道。
這段時日,她沒有再做噩夢。可心中的愁緒卻更加沉重,那個夢在提醒她,所有所有的事情,她都要查個清楚。
珈藍去了一趟少府,少府是專門管理宮裡的物品和王上的衣食起居,所有進貢給王上的貢品都會放在這裡。凡是所有的東西都會登記在冊,如此,珈藍便知道血藤白玉是否出現過在宮裡,又是有那些人所有。
若是宮裡沒有,就得從那些王公貴族下手,看看他們是否有這枚玉。
掌管少府的少監是宮裡的大管家,珈藍見過幾次。從别人口裡得知,聽說他不太好相處,且生性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