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逐塵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從他的眼中分明讀出很認真。畢雲鳴看着他糾結的神情,提醒他說:“你若是再不聽我的話,那侍衛可要因為你活活被打死了。”
刺耳的仗刑聲充斥在耳邊,鶴逐塵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人,很艱難地開口:“這裡,有人。”
畢雲鳴看着他笑,音調提高了幾分,說:“誰要是敢擡頭看,本公子就挖了他的眼睛喂狼。”
場下一片凝固。
鶴逐塵知道今日是逃不過了,但為了救人,他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他咬了咬牙,平複内心的情緒。然後走近畢雲鳴,踮起腳,仰頭,吻了上去。
那是個很青澀生硬的吻。他在畢雲鳴唇瓣上輕輕碰了一下,想要離開,卻被畢雲鳴強勢按住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是一瞬間的事,鶴逐塵甚至來不及反應。畢雲鳴的吻霸道粗暴,鶴逐塵感覺自己肺裡的氧氣要被抽幹,眼角滲出了淚。他瞥見地上跪着的一群人,感覺自己無地自容。
意識有些混沌,他恍惚聽到畢雲鳴說了些什麼,自己就被他攔腰抱起朝卧室走去。一陣天旋地轉,他就被扔在了床上。
鶴逐塵反應過來的時候,畢雲鳴已經鎖上了房門。因為方才的親吻,現在眼角紅了一片,畢雲鳴看着他這個樣子就心癢難耐。
外面還是青天白日,陽光透過緊閉的窗戶進來打在地上,一股暖意。鶴逐塵往後縮了縮,看着衣服脫了一半的畢雲鳴,說:“這個,不在範疇之類。”
畢雲鳴看着他驚慌的樣子想笑,說:“不在。可掌控權在我手裡,你若是不服從我,那侍衛還是得死。”
他在用這個要挾鶴逐塵。鶴逐塵一開始就知道,畢雲鳴就是個無底洞,根本不可能讓他講信用。
畢雲鳴望着這個時候還在走神的鶴逐塵,覺得好笑。他抓住他的腳将他拖至身下,将他的手箍在頭頂,說:“本公子隻要想要,你就得給,别給自己想得那麼清高。”
“你混蛋!”
“混蛋。”畢雲鳴手捏住他的下颌,笑,“混蛋是吧,那就讓你見見什麼是真正的混蛋!!”
畢雲鳴知道自己不好男色,可在鶴逐塵這裡,卻一次次刷新他的底線。慢慢的,他都有些搞不懂自己,到底一開始是為了折辱他才這樣,還是因為看到别人觊觎他。
對,一定是後者。畢雲鳴自知自己占有欲極強。隻要是他的東西,就算不要了,他也不容别人染指。他就是以折辱鶴逐塵為樂趣,他也隻是他養的一個禁脔,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隻要他看到他痛苦,他就高興。
有些再生分的東西,再養不熟的狗,時間久了,自然也會認主。馴服鶴逐塵,隻是時間問題,又或者,他已經快成功了。
姬連川方從外面回來,衛陽就來報,說:“世子,屬下奉命去查宸妃身邊的侍女婉兒,果真查到了。這個婉兒先前在公主殿伺候珂玥公主,後被調到在宸妃宮中,在宸妃身邊待了兩年。而且,送她進宮的,是高其禮高将軍。”
“哦,這名侍女和高将軍是什麼關系?”
衛陽微微颔首,說:“這名侍女原本是高将軍府裡的小侍女,後高将軍看她根骨不錯,收了做幹女兒,教了一些拳腳功夫。後來就被送進宮了。”
做這些的,絕對不是巧合。
姬連川想了想,說:“宮裡走水雖已破案,但絕對不止這麼簡單。總之,你繼續派人盯着宸妃宮裡和高其禮。”
祭祀大典前夜,禁軍當值。珈藍在宮裡會見了羅鸠,羅鸠此次也會随行,北營和禁軍都算是要侍禦前,北營作戰,禁軍護君。
此兩者都必不可失。
珈藍和羅鸠簡單聊了近來一些事情,分析了一些要害。總之,從目前的這些事來看,他們看似毫無關聯,實則彼此聯系頗深。想來,定是遷一而動發全身。隻要查出其中一點,順藤摸瓜,定會牽出更多線索。
第二日,一早禁軍就嚴陣以待。祭祀大典的地址在化興寺,所有官員朝服整齊。安歸換了一身冕服,手拿權杖。這一身使他看起來嚴肅威嚴,頗有一國之主的風範。
百官在外叩首,山呼萬歲。安歸站在階上,視野看向東方雲霾,天地一片蒼茫。前來接駕的禦駕已經就位。所有人整裝待發,隻需等國王一聲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