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說得哪裡話,不過是那日法師從宮裡出來,我來不及跟他道謝,所以特意問問王兄。”
安長錦微笑,怎麼聽都是個幌子。
“法師這幾日都在化興寺,宸妃娘娘頗看得上法師,所以禮佛都會叫法師一起。”安長錦想了想,說:“想來,過幾日,宮裡要主持祭祀大典,或許,法師會參加。”
祭祀大典,是鄯善每年都會舉行的,主要是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大典。到時,宮裡所有的王公貴族都會參加,由王上領着一同前往。
那時,化興寺裡的和尚也會有一部分一起為王上進行祭祀大典時開始祈福。
其實那日,是十分熱鬧的,若是用中原人的話來說。有些像他們的上元燈節,到時會放孔明燈,還有歌舞表演。
珈藍想了想,說:“但願這次不要出什麼岔子。”
安長錦笑,“王城腳下,豈敢放肆。”
珈藍從别院出來,上了馬去了趟北營。駿馬疾馳出城,海東青在天際盤旋長鳴,迎合着夜色,像是黑夜中的魅影。
北營離王城并不遠,到了之後,珈藍下馬拍了拍馬屁股,讓它自顧自的玩去。自己則朝進了長廊,朝羅鸠的主屋走去。
窗外天已經昏暗,屋裡點了一盞微弱的燈。
珈藍推門而入,正看見羅鸠在包紮傷口。他赤裸着上身,面前放着一個鐵盆,裡面是血紅的水。小腹處,雖被包紮,但血迹已經滲了出來。
桌上歪斜着幾瓶藥,珈藍視線淡淡掃過,說:“換藥怎麼也不叫個人幫忙?”
“不想讓人知道,”羅鸠裂了裂嘴,他額間滲着細汗,擡眸看了眼珈藍:“公主怎麼來了?”
珈藍瞧了眼窗外樹上的白帝,擡了擡下巴:“白帝叫我來的,或許是擔心某人,叫我來看看吧。”
羅鸠些許無奈,說:“公主,說笑了。”
珈藍拿過桌上的藥瓶,瞧着他身上多處傷,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我來吧。”
“公主,我自己可以的。”
“背上的,你也可以嗎?”珈藍看着他,接過他手裡的帕字給他擦拭傷口的血迹,說:“這次,無論怎麼樣,都還是很感謝你們的付出,不然,我可能早就沒命了。”
“公主,這都是屬下願意為你做的。”
珈藍笑:“你啊,就是性子強,說什麼怕人知道。自你們回宮那日,怕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不過是大部分被瞞着。知曉你心中的顧慮,你是害怕被營中士兵擔心你太嚴重了,動搖軍心。”
珈藍熟練的清理傷口,上藥,包紮。她看着羅鸠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想起兒時,好像一直都是他守在自己身邊,保護自己。
為此,自小吃了不少苦頭。
羅鸠的身材比例很好,健碩的身材,服色是古銅色,很有鄯善人的特征。不過好好的一身皮肉,就是多了些疤痕,不過倒是增添了幾分美感。
想着,珈藍微微垂眸。
羅鸠感受着珈藍指尖的溫度在他膚上擦藥,心也輕顫起來。他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珈藍長長的睫毛和膚若凝脂的肌膚。
“好了。”珈藍擡眼和他對上視線,隻是刹那,羅鸠就挪開視線。
“謝公主。”
他将衣服穿上,珈藍坐到了一側的椅子上,吃着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