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交談着走到了大殿,殿内不少僧人還在打掃,正中坐着釋迦牟尼坐像,泥塑金身,坐基很高,放在佛龛内。
四周有寬敞的通道可供佛衆信徒禮拜,整個大殿宏偉氣派,是用木頭所制。殿内四周緊閉,隻有門可透光,所以佛像四周都點上了油燈。
寺院中屋檐上挂有龜茲特有的經幡,是個典型的小乘寺廟,跟中原地區所流行的大乘寺廟不同。
老者突然開口:“如今你名揚在外,又學有所成,即到了龜茲,不妨開壇講座弘揚佛法。無論是寺裡僧衆還是外面百姓,可都是期待已久。”
昙無谶有些意外,但并未有太多顧慮,畢竟他來這裡的目的就是這個。
昙無谶:“可寺裡似乎有什麼要事?”
老者笑了笑,“後日的浴佛節國主會親自來招提寺為民祈福,你不妨利用這個讓國主知道你的才華,這樣,你将會有更多的信徒而且還會成為整個龜茲百姓心中的法師。”
這個觀點,昙無谶并不想接納,畢竟他宣講佛法,不是為了這。
似乎老者也看出他心中所想,并未再進言。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龜茲又逢盛大節日,自然不可輕易做出草率之舉。
昙無谶想了想,說:“當初途徑龜茲時并未好好領略當地風土人情,這次我倒想出去轉一下,不知方丈可有空陪我走走?”
老者盤着手中菩提子,面帶慈祥,“我寺中尚有要事處理脫不開身,這樣吧,我叫慧海陪你去。”
說着老者朝着大殿内的一個小和尚招手示意他出來,小和尚年紀和昙曜差不多,清秀俊朗。他禮貌朝昙無谶鞠躬,老者繼而說道:“慧海對龜茲熟悉非常,他陪你去再好不過。”
“好。”
城中遊客商戶衆多,波斯商人,中原茶商,這是一個集各國的商人來望交接的驿站城。城裡四處可見修行的苦行僧,因國主大力發展佛教,所以很多人選擇出家為僧。
昙無谶跟着小和尚處理寺廟,徑直朝城中心走去,一路上,小和尚跟他介紹着龜茲的風土人情和地域特色,這倒讓昙無谶見識了一番。而這個小和尚也出乎他的意料,與其說他是一個小和尚,不妨說他是一個旅行者。
這也是昙無谶第一次見一個和尚話這麼多,多到似乎他很吃驚的地步。
慧海突然停住了腳步,他轉頭閃着亮晶晶的眼睛,平靜中又帶有一絲激動的看着昙無谶:“法師,你看,這是龜茲特有的胡騰舞。這胡騰舞是我們這裡的地域特色,舞蹈中融入了民衆豪邁,奔放,熱情的性格特色。”
可昙無谶并未看,後知後覺的慧海似乎知曉了其中原因,他接着又道:“都忘了法師要斷除世俗歌舞視聽,不過我們龜茲的僧人不同,可觀歌舞,食酒肉。”
這個,昙無谶之前不是不知道,但還是有些不自在。畢竟在他所修的佛法中,僧人戒律清規衆多,不可破戒。
慧海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吃的是三淨肉。”
當然,他看着昙無谶疑惑不解的樣子,也提出了疑問:“法師,聽師傅說你曾是西域僧人,那為何不知道這三淨肉,而且所修的佛法好像也與我們大不相同。”
昙無谶笑了笑,目光如鏡,“我的确是西域僧人,不過自小在中原長大,中原戒律嚴格,禁殺生食肉,更不能歌舞視聽。”
小和尚這才明白。
城中人潮擁擠,不過幸好小和尚熟悉各個路線,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但,在遊城的過程中,昙無谶在一排追捕犯人的畫像中看見了珈藍的畫像。正當他滿心疑惑的時候,小和尚朝他的視線望去,也瞧見了。
“法師,你認識這姑娘?”
“沒,”
慧海司空見慣,解釋道:“城裡最近都在追捕這些人,聽說是偷盜王宮中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