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慘叫一聲,倒地不起。兵頭無暇管他,命全員警戒,抽出佩刀。
“閣下射術絕群,卻隻會暗箭傷人,哼!敢現——”
話音未落,兵頭被一箭穿喉,盧皇後見了,哈哈大笑,恨不能為他撫掌。
“好箭!好箭!”
首領一死,小隊方寸大亂,當然不會站住原地當靶子,不犟嘴了,策馬全力前進,邊發出類似鳥雀的哨聲。
千乘暗叫不好,軍隊裡那點門道他還不懂麼,附近不止一支隊伍,還在召集同伴,他貿然出去,隻怕會被群馬踩成泥泥。
放冷箭的那位應該同是孤身作戰,意識到形勢有變,立刻跟着走位。果不其然,沒跑多遠,千乘就在前方的枝隙間隐約捕捉到披着鬥篷的身影,沒有往梁軍反方向跑,顯然也不準備放棄。
料鬥篷人亦沒有楚王舉鼎的膽力去攔馬,慢慢頓下腳步,将指頭放到唇邊學軍隊吹哨,這樣來就暴露了他的方位,梁軍在馬上開弓拉弦,千乘拔刀擲去,為他擋下幾箭,鬥篷人得以躲到樹後。
突然後方又有車馬聲傳來,千乘以為追兵已至,剛要閃避,就見前頭的梁軍身中弩箭,摔落馬背。黑鬥篷搭弦直指拉囚車的馬,松手,馬倒車破,盧皇後從中滾出。
黑鬥篷快步上前,抽刀砍斷她身邊的枷鎖,朝盧皇後伸出一隻手。
見她獲救,千乘松了口氣,猶豫是否要站出來相認之際,就見盧皇後驚魂未定的擡頭,似乎見到了鬥篷下的面容,一把奪過刀揮向救命之人。
險些被傷,鬥篷人尚未反應過來,盧皇後已轉身一瘸一拐的往千乘所在的位置跑。
“盧皇後!” 趕來的馬車上有人喊,肯定了千乘的猜想,既然盧氏認為這批人是敵非友,場面又亂作一團。
盧氏往這邊跑,純屬誤打誤撞,看到有人吓了一跳,不由分說把千乘肘到一邊。
千乘沒指望她能認出,把防身的匕首塞到盧皇後懷裡,她也愣了下,千乘趕緊推了她一把,攔截追來的黑鬥篷。
放冷箭的并不傻,不打算和千乘貼身肉搏,揚長避短,一箭貼着千乘頭皮擦過,毫無置疑他下一箭就會像射殺梁軍一樣穿透千乘的某處。
千乘不得不跟上盧皇後的速度,黑鬥篷為首的人有弩又有弓,他想着今天是怎麼着都得吃上一箭了,操縱弩箭的跟不上千乘的身法,偏得很遠,身後黑鬥篷的箭卻打在了他旁邊的樹上。
說孽緣不孽緣?正好是剛才千乘助他擋箭的地方。
明明有機會,什麼讓他改變了主意——
千乘來不及細想,接下來的箭都精準沖着他的腿來,這家夥想生擒。千乘與盧皇後跑到某處岸邊,蘆花很快吞沒了她的身影,連他都跟丢了,千乘停住腳步,身後之人的箭也在此時消耗殆盡。
他轉身,與黑鬥篷隔空相望,女子慌不擇路的呼吸聲都消失了,四周靜極,一時明月蘆花。
此時一滴血落進千乘眼眶,千乘摸了摸,必是方才鬥篷人的箭所傷,後知後覺的疼了起來。
回神再看,黑鬥篷腳底抹油,跑得隻剩下抹衣角,鮮血激發了千乘的怒意,何況得甘全舍命相護,他不得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千乘步履不停,茂密的樹叢把黑鬥篷絆住,一瞬的遲疑就被千乘撲倒,壓在地上一拳接一拳。
以防萬一,千乘還是瞟了眼鬥篷下是什麼人物,烏雲蔽空,他見是個不認識的大胡子,很快雙拳都染上了血色。
有人穿林靠近,千乘卡住黑鬥篷的嘴,不讓他出聲,挨了記狠咬,千乘也不客氣,一拳讓他下巴脫臼。
兩人纏鬥的動靜還是引來了同夥的注意:
“住手!”弩箭拉動的聲音。
“等下!先别射箭,那是…叱兄?”熟悉的聲音。
“啊!———啊啊啊…”
千乘疑惑的擡頭,方喬站在不遠處,被眼前的慘狀驚得手裡的弩箭都掉下來。
“叱兄!快停手!那是我家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