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亮呀,你好好吃吧,你的身體要緊,如果你再出點什麼事,就很麻煩了。”
我沒有跟他們客氣,開始吃起來。
“平時也是你們在照顧我爸?”
“也不全是,還有你姐姐他們,他們有空都會來。還有來得比較勤的是查老師,住院費也是她幫忙出的。”查老師幫我們出醫藥費?我擡頭望着李師傅。李師傅點頭說:
“查老師已經調進城裡了,在大北街小學。”查老師調動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終于解決了!祝賀她吧,我沒有多想這個事情,我想的是查老師竟然幫我交了住院費!這個人情夠大的。我怎麼還這個人情呢?我想不到辦法,不過,我眼下還沒有心思來想這個事情。我眼下隻是在拼命地忍住自己的痛苦,表現出超級冷靜的樣子來。沉默了一會兒,我問:“學校從什麼時候開始沒有發工資?”李師傅有些猶豫,
“小亮,緩一緩,我們再談這個事行不?”
“沒有必要,”我說,“李師傅盡管說。”
“國慶後就沒有發過了。”
“為什麼?”
“不知道,找不到任何人。”我垂下頭,好久都沒有擡起來。
“大家是在等我回來?”
“是。”
我悶了很久,說:“李師傅,兩位兄弟,你們回去休息吧。”李師傅和張師傅,殘疾朋友默默地站着不走,我再說了一遍,
“小亮……”
我擡起手阻止了李師傅他們,我說想自己獨處,三人看了看出去了。我守在父親身前,我的思維卻是靜止的。我得到了幾個信息,一,丹丹結婚了,和那個姓羅的——算計我們的家夥。二,丹丹一家找不見人,學校沒有發工資。三,查老師進城了,是她花錢讓父親住院,是她經常來照顧父親。非親非故的,我欠了查老師一個大人情。望着父親,我的思維是靜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