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呀。兒呀，怎麼了？”“那媽媽能告訴我嗎？為什麼非要安排簡老師進學校？”

丹丹媽媽沉默了，臉色凝重下來。

“兒呀，簡老師是自己人，安排自己人進學校有問題嗎？”

“媽，姓簡的是□□犯，他是我們自己人？”

“那個，那個不是誣陷嗎？”丹丹媽媽說話有點不流利了。

“媽相信是誣陷嗎？當地沒有人不知道。媽相信是誣陷嗎？”

丹丹媽媽額上滲出了大粒大粒的汗水。

“媽，如果讓姓簡的這樣進學校，那就相當于把學校拱手相讓，我們一家人連打工的都不是，打工的至少還有工資，我們哪一個有？”我說，我盡量平靜自己，盡量讓這次談話平心靜氣，因為，這關系到我們整個家的安危。“媽，我們是一家人，我得了解全部真相。如果媽到現在還不願意跟我說實話，那麼在我看來，我們家不是喜事連連，而是危機四伏。”“兒呀，你說得那麼可怕。不至于，你爸畢竟是公安局代局長。”

我沒有說話，隻是望着丹丹媽媽，過了好一會兒，丹丹媽媽終于沉不住氣了。歎口氣說：“兒呀，我們跟他們借了錢。”“多少？”

“150萬。”

“就是換美元的時候？”“是，我們自己隻湊了20萬，其它隻能借。”“就要拿學校抵押給他們？媽，我們的學校一年是四百多萬。”

“兒呀，隻是暫時的，暫時，隻要，隻要……”“隻要什麼？”

“隻要你爸上去了，兒呀，不跟你說了，反正你相信爸媽，相信爸媽能夠應付就是了。”

“媽，是不是高利貸？”丹丹媽媽好一陣沒有說話。

“現在必須還他們多少？”

“240萬。”

天呀，爸媽呀，你們想過沒有，有240萬，存銀行，三年期，年息就1分1，每年我們的利息錢就20多萬，我們一家工作都可以不要了，天天遊山玩水都夠了。你們呀，你們呀！我内心真的是翻江倒海！為了這麼一個局長，值得嗎？我真想大聲質問。但理智告訴我必須冷靜——丹丹爸媽畢竟是我愛的人，我們畢竟是一家人呀。

我想了一下問：“媽，他們還開出了什麼條件？”

“陳所長到城關派出所當所長。”

“然後就是姓簡的接管學校？”

丹丹媽媽沒有回答，我們之間沉默了怕有一分鐘。

“兒呀，你不要擔心，你爸已經升為代局長，已經主管工作，再怎麼樣，他們也得給幾分面子。”

“媽，借150萬，短短時間，就要還款240萬，這是給面子嗎？”

我必須一針見血地指出來，丹丹媽媽的臉上挂不住了。我拿出兩個杯子，擺成一排，中間放上一隻筆。

“媽，這兩個杯子一個是□□，一個是白道，這筆就好比是咱爸。媽，咱爸現在就是陷在黑白兩道間，□□在追，白道在壓。媽，爸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崩潰？”

丹丹媽媽哭了，她一直強力掩飾的東西掩飾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