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老師呀，招生情況還可以。那麼學校算立起來了。眼下就必須馬上請到好老師來上課。”大家點頭，丹丹媽媽轉身對丹丹爸說：“老單，局長不是拟了一個老師名單嗎？你拿給咱兒子看看。”丹丹爸進卧室，拿出一個比較精緻的公文包，從裡面抽出了名單。

“爸媽局長有沒有介紹一些這些老師的情況？”我問，

“介紹了，說都是全縣最有名的老師，都是小升初，中考，高考成績很突出的老師。一般是高級，還有特級教師。”“年齡呢？”

“能夠評高級的特級的恐怕年齡不小。”

我想了一下說：“爸媽，這份名單上的老師可能我們還要一個一個考察才行。”我說，這話讓丹丹爸媽有些不解。我解釋說：“局長肯定不會蒙我們，這是肯定的，他熟悉的就是這些教育系統表彰的名師。但他肯定沒有實際聽過這些老師的課，到底怎麼樣還不好說。這些老師當然有資曆有名氣有成績，但不一定是我們需要的老師。”

“為什麼？”丹丹媽媽驚問，丹丹也問。一家人都有些疑惑地望着我。我緩緩說：

“爸媽，丹丹，我們這樣的培訓學校，和正規的公立學校不大一樣。我們這裡要用的不是資曆，不是名氣，甚至也不是成績。而是真正受學生歡迎的，能夠給學生帶來快樂和幸福的老師。”

“就像你在村小和中心校那樣？”丹丹說，

“是的，丹丹，你想一下，人家花錢上課，圖什麼？一，你對我好。二，你的課有趣能夠吸引我。三，有收獲。如果你的課讓人家昏昏欲睡，乃至壓抑痛苦，誰還花錢找罪受？”這是一非常簡單的道理，一家人都很專注地望着我。我繼續說：“爸媽，我曾經為師大附中的一個副校長兒子做過家教，是我們老師介紹的。我當時給他說我不要你的錢，你讓我聽課就是。我在師大附中聽了差不多一年的課，隻要我沒有什麼事的時候，我幾乎天天聽，我也是在那裡實習的。我就發覺真正受學生歡迎的老師往往還不是那些名師。不是老教師，甚至特級教師。倒不是說這些老師沒有水平，而是他沒有激情。是他的知識十年二十年沒有更新，他很難再讓學生真心信服呀。”講到這裡的時候，我仿佛回到了在附中實習的時光裡，在那裡真的收獲很大呀。“再說有些職稱有些榮譽也是搞關系搞來的，未見得有真才實學。這樣的老師肯定不能夠用。”丹丹爸媽微微點頭。“還有一些考試成績很好的老師，搞不好還是學生很恨的老師。”

“為什麼？”丹丹爸媽真是驚到了。

“這些老師自私呀，他啥都不管，隻管自己那一科考好。打個比方，人家發一張卷子，他可能發十張，而且必須完成。完不成就請家長，就罰站就掃地，甚至自己打耳光。這樣逼迫學生花大量時間來學他那一科。他的考試成績肯定好了。但學生肯定恨死了這樣的老師。”我停了一下，斷然道：“這樣的老師我們都不能夠用。老師，我要一一考核。”丹丹爸媽點頭。靜了一下，我說：“爸媽，你們看這樣行不行？一，我明天開始向一中請假一周。一中主要是安排我們新老師聽課，我要用這一周面試老師，還要培訓那幫留學生。二，丹丹可以名正言順到各學校聽課，不一定每節都聽完，你就看課堂有沒有人睡覺，就問學生喜歡不喜歡老師，喜歡的你就喊他來面試。三，爸跟局長聯系，喊他搞到每個學校45歲以下老師的名單，或者通過什麼方法讓45歲以下的來面試。包括新老師。”

“兒呀，有啥不行的？你比我們想得周到得多。隻是為什麼不可以讓你爸爸直接聯系校長？”“媽，爸出面肯定事情能夠搞定。不過我們為什麼用局長做名義校長？為什麼一年給他一萬？這些是他分内該做的事。”

丹丹爸爸站起來跟局長打電話了，我對丹丹媽媽說：“媽，從明天開始我可能還要大量面試從川音來的學生，去租個依維柯吧，每天接送她們。如果老讓爸派車影響不好，這點小便宜咱們不要去占。”

“好。”

“還有就是跟李師傅講，讓他跟殘疾朋友說一下，讓他弟弟每天跟來面試的學生送餐，也包括李師傅等學校的全職人員，這些都是小恩惠。”“好。”

丹丹媽媽立即打電話了。丹丹爸爸媽媽恨快就把事情搞定了。

“兒呀，爸媽有個問題不解。”

“媽，你說。”

“兒呀，人家做生意都是先收錢，套住再說。你為什麼堅持隻收一個月，後面再說？”

“媽，如果我們堅持收一個季度，半年，甚至一年的費用。如果我們堅持的話，今天我們可能頂多收幾百學生。”

“為什麼？”一家人都很不解。

“爸媽，我們畢竟是剛剛冒出來的一個新學校，我們到底好不好，人家肯定也有疑惑呀。也要觀望呀。來不來就交半年一年，一交就是人家半年一年的工資，這個還是有顧慮的。可隻交一個月，幾十元，他的顧慮就可以少很多。幾十元誰都出得起，他就不怕冒險，大不了就丢幾十元而已。他損失得起，幾百就不一樣了。這是打消家長顧慮的最好辦法。”我頓了一下。“還有，爸媽，就算我們能夠收到半年一年的錢，如果我們沒有做好，家長一定會鬧着要我們退費。幾個人我們可以壓下去，幾十個，幾百個呢？幾千個呢？壓不下去的，收了錢也套不住的。所以這樣做，一取信于家長。二，給我們自己壓力。三給老師壓力。不好好上課，下個月學生就不來，你就沒有掙錢的機會了。一舉數得。”丹丹爸媽，丹丹神情愉悅起來。我接着說：“當然辦好了，家長說不定主動交半年一年什麼的，甚至還要多報幾科。”

“兒呀……”

丹丹媽媽簡直想把我抱進懷裡了。

“我們真是服你了，你好像自己辦過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