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進城
我坐綠皮火車,花了整個白天才趕到成都。一到成都就直接去了我的母校——東郊獅子山上的川師大。吃點東西,在招待所住下來。竟然很興奮,便去了熊貓館——美國留學生專門的住宿樓。我讀大一的時候就知道,學校和美國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學(lsu)長期合作,有一個人才交流項目。他們每年派一批學生來留學,川師大則派老師過去進修英語。為此川師大專門為留學生修了一個住宿樓。賓館式的服務,有服務員,有空調有門衛,還有專門的餐廳,一般學生非邀請不得入内。這樣一來,實際上這批留學生與外面的接觸并不多,他們接觸最多的還是為他們上課的師大老師。她們每次出行,那怕就是去一趟春熙路,一般都有專車接送,她們是被保護了起來,像國寶熊貓。所以她們住的地方就被戲稱為‘熊貓館’了。他們的課一般是上午排滿了,下午晚上都自由安排。他們懂的中文非常有限,而師大大部分學生聽不懂更說不來英語。外語系的好一些,但他們也基本沒有和留學生接觸。而我這次來,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和他們接觸,鍛煉聽力和口語。也順便看看自己到底學得如何了。我來到熊貓館,大門緊閉,沒有人進,也沒有人出,我闖進去門衛一定把我‘揪’出來。站了半個小時,在我都打算放棄的時候,才看見兩個美國女孩有說有笑地走了過來,我竟然有些緊張。不過機會難得,我硬着頭皮迎上前去,我熱情地和她們打招呼,把我事先想好的話說給她們聽。我直截了當地說,希望得到她們的邀請進去坐坐,我說我可以跟她們彈唱幾首歌。我彈了泰勒斯威夫特的《love story》的一段。兩女孩子立即來了興趣,她們情不自禁地哼唱了起來,還跟着音樂準備跳舞了,有戲。我受到了邀請進了熊貓館,兩個女孩子喊了幾聲,一群美國學生就湧了出來。她們的話,語速非常快,我無法每個單詞都聽明白,隻能夠連蒙帶猜,知道她們的大意。不過她們沒有惡意,對一個敢主動給她們打招呼的中國人她們很好奇,對一個背着吉他的中國人更是好奇。我知道自己不能夠錯過機會,我跟見到的每一個人打招呼,不管她們是否認可我的發音,是否認可我的英語水平。這個一點不重要,重要的是膽子要大,要敢跟她們交流。我跟她們說笑話,我把我講過的很多的笑話轉譯成英語說給她們聽,這一着很管用。
世界上有兩樣東西是每個民族每個人都不會拒絕的——那就是幽默和音樂。有這兩樣,跟任何人都容易溝通,而且成為朋友。我恰恰有這兩樣,當晚跟留學生們聊到快12點了。我跟她們說明天上午我去看她們上課。
留學生們上課的地方是教學一樓,101室,一間有空調的教室,當然比國内學生的條件更好。因為我被學生們熱情招呼,上課老師也沒有趕我出去。說實話,老師很嚴謹很負責,一眼一闆的。不過有兩個因素影響了教學效果。一,老師自己的英語過不了關。二,自己的普通話川味太濃。這些美國學生實在提不起多大興趣來學。隻是他們對上課的老師還保持了足夠的尊重。聽到第四節課的時候,上課老師終于查問了我的身份,我被客氣地請出去了。不過,我臉皮厚,我等在教室外面,等他們放學出來的時候,我說我請大家吃飯,一群人大聲叫好。在熊貓館的不遠處,師大開了一道小門通到外面。外面全是農民的小洋樓和果園——師大坐落在成都東郊的獅子山上,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整個獅子山還有上萬畝的梨樹桃樹還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果樹。每年春天開始,“千樹萬樹梨花開”,景色真是美極了。相信師大的莘莘學子最美好的感情和記憶一定是和桃花梨花分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