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特寫：一片金黃的田野。

油菜花開了，遍地一片金黃，實在太美了。中午的閱讀，我也把學生帶到菜地裡，全體就坐在田坎上，密密麻麻一大片。我鼓動丹丹讀，她的聲音非常好聽，普通話特别标準，學生就像聽廣播，如癡如醉。在丹丹讀的時候，我就彈琴，給丹丹來個音樂伴奏。我相信丹丹能夠從中得到快樂。

我們一起讀《許茂和他的女兒們》，讀哈代的《德伯家的苔絲》。下午活動課的時候，我幹脆讓願意參加的老師一個人帶一個班玩躲貓貓，誰被先找到，誰出局。大家在大片油菜地裡田坎上鑽來鑽去，大聲喊大聲鬧，整個田野完全是一片歡鬧聲。丹丹也換了球鞋，跟着一幫孩子跑來跑去，氣喘籲籲，衣服上頭發上都落滿了油菜花瓣。

“我先前覺得在這裡呆一分鐘都痛苦得很，要不是爸爸逼我，我真的不會來。真沒有想到這裡還有這麼好玩的。”

我說：“那是因為這裡有我。”我摟過丹丹，

“丹丹，你身上有着驚人的變化。”

“是什麼？”

“你比先前更美了，天呀，我好愛你呀，你知道嗎？”

丹丹雙手抱住了我的頭。

“我也好愛你，好愛好愛你。”

我們吻在了一起，學生就尖叫。

反正我們是公開的戀人了，也就索性大大方方地。我抱起吉他彈唱，唱教過學生的歌，田野裡就常常響起一陣陣嘹亮的歌聲。有時我也彈唱剛學會的一些歌曲，歌詞肯定不少孩子聽不懂，但是優美的旋律和深情的演唱還是能夠打動學生的。那時往往就是丹丹坐在我身旁，身子靠着我，目不轉睛地望着我，學校查老師她們也在我們身邊圍成一圈，直到暮色降臨，大家才依依不舍地歡叫着回家。

“東方老師跟你在一起，真的有歡樂。”鄭老師說。

我說：“大家高興就好。”

丹丹不想走，其實我也不想她走，我們就靜靜偎依着，有時丹丹就閉上眼，我就随心所欲跟她彈唱，直到很晚。

“我要搬到學校來。”

丹丹說，我有點蒙。我送她回去，查老師和她媽媽都在等。我暗示查老師有話要說，我們走到了外面。

“丹丹說她想搬到學校？”

查老師湊近我小聲說：“東方大情聖，你是真不明白嗎？”

“明白什麼？”

“她想你，你不在身邊，她睡不着。”

“可是……”我不知道說什麼。

“你們倆呀，真是讓人妒忌得要死。”

查老師說：“我如果能夠像丹丹這樣該多好呀。”

“你遲早會的。”

“别安慰我，我那個‘他’還不知道在那個女人的肚子裡呢。”我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查老師的問題，我幫不了呀。

“這樣吧，我也搬到學校去，反正我媽媽過兩天也要出去打工了，家裡一個人冷清清的，我還不如到學校來，有你們兩個陪着。”

我說：“可是學校的條件很差呀，沒有地方洗澡呀，你們又不可能跟我一樣，天天下河去遊泳。”

“我們可以學呀，反正現在也開春了，天氣慢慢熱了。”

“可是晚上吃飯怎麼辦？我一個人倒好解決，你們來了就得想辦法了。另外，另外上廁所也不方便。”

學校的隻有公用的學生廁所，離住的寝室還有些距離，晚上要上廁所就有些麻煩。查老師沉思一會兒說：“那有什麼辦法呢，她哪裡還離得開你呀。”丹丹走了出來，拉了一個行李箱。

“走吧，去學校。”

我們和鄧老師面面相觑。“丹丹，要去學校住，那也明天再說吧，今晚我不走，就睡外面守着你，好不好？你放放心心睡就是了。”

“你不走？”

“不走，就睡外面。”丹丹高興了。

時間還早，丹丹不想睡，查老師說那我們玩玩紙牌吧。查老師拿了一副紙牌，我洗了幾次。

“這樣，丹丹你和查老師，各抽一張，你們自己記住是那張牌，我不看。但等會我一定猜得出你們各自抽得是那一張牌。”

“不可能吧。”

“試試。”

她們一人抽了一張，我收回來，洗了幾次牌，我叫丹丹随便疊一次牌，又洗了幾次。

“看好哈，剛才你們抽的一定是這兩張。”一張紅心5，一張梅花j，“哇，你怎麼知道呢？”她們一定要我解釋原因。我說睡覺吧，說了謎底就不好玩了。

“你好煩！”丹丹捶了我幾下。

那晚我就在查老師家打了個地鋪睡了。

第二天一早，就幫丹丹她們把東西搬到學校。床則還是麻煩李師傅和查媽媽拆散分開帶到學校重新安裝好的。我把自己的房間騰出來，讓丹丹她們住了。我住隔壁，隔壁房間窗戶是爛的，人可以直接翻身進來，讓她們住自然不合适。晚上睡的時候，丹丹還是有些不安。

“怎麼了？”

丹丹遲疑着說：“門是爛的。”

這個我忽略了，我一個人住的時候，根本不在意這個門，爛就爛吧，關不上就關不上吧。但丹丹她們住進來就不一樣了。

我想了一下說：“不要緊，你們好好睡，我就守在門口。”我想我得找個時間，找李師傅來修好門，唉，找吳校長是沒有用的，他理都不會理的。不過很可能李師傅也不會木匠活，要不然他怕早就修好了。我想萬一不行，我以後就守在外面好了。我把床拉來堵在門口睡，這樣丹丹她們就可以放放心心地睡覺了。

早上六點，我的生物鐘這個時候準提醒我起床，沒有想到我起來的時候，丹丹也醒來了。

“你睡呀，幹嘛起來？”我小聲道，怕驚醒了查老師，

“你沒有睡在門口了，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