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亮，你的吉他彈得還真好，什麼時候學的？”

我說：“阿姨，大一的時候開始學的。堅持了幾年。”

“難怪了。”單老師媽媽轉向單老師。

“妹妹你看人家小亮就是多才多藝的，哪像你，學啥啥不成。”

“媽你好煩，又來打壓我了。”

“不是打壓你，你小時候學過鋼琴，學過小提琴，學過古筝，唱歌跳舞都學過，你說你現在會那樣？”

“我那樣都會。”

“哎喲，還嘴硬，那你給我彈一首曲子聽聽。”

“彈給所有人聽都可以，就不彈給你聽。”

“死娃子，要你會彈呢！”

“要是真的會彈呢？”

“怪了，那麼多年了，從沒有見你摸過琴，你還會彈？”

“阿姨，”我插話道，“單老師可能真會彈。”

“為什麼？”

“阿姨，我猜單老師是屬于那種天資聰慧，學什麼都上手很快的人。”

“你聽聽，聽聽，我天資聰慧。”

“喲，說到你心窩子裡了，你不要打岔，小亮你怎麼知道她就是這種人呢？”

“阿姨，我猜你和叔叔從小就沒有在學習上給她什麼壓力。随她高興，學到什麼程度就什麼程度，隻要單老師高興就行。可能一直到高考都是這樣。我猜就是高考，單老師可能也就用5成力。她用5成力就考上了華東師大，華東師大可是全國師範類重點大學，錄取分數線是很高的，比我們學校高了一個檔次。她能隻用5成力就考上，說明她學習能力相當強，她高興學的東西上手快得很。”

“小亮呀，阿姨真的是服你了，你好像是看到了妹妹成長似的。她學東西是快，不算笨吧，我們呢也沒有給她什麼壓力，都随她自己了。可是這樣一來呢，她好像什麼都會，卻什麼也不精。可惜了。如果妹妹能夠像你一半的努力，她都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阿姨，女孩子，這樣子已經很可以了。”

“媽，你聽聽，我已經很可以了。”大家就笑。

“死娃子，盡撿好聽的聽。”單老師媽媽打了單老師一下。

“小亮，那我問你一下，你這樣努力這麼認真，高考怎麼？”

“阿姨，我可能不是很看重分數的人。我和單老師可能有某些相似，她呢學習能力強，學什麼呢很快，會了她就不願意去深入了。我呢則是有選擇地學，實用主義的學。我感興趣的我會花很多時間，不知疲倦地學，不感興趣可能就不怎麼管。比如高中時候，我不喜歡我們語文老師，曆史老師，政治老師，我基本不聽他們的課，完全是在自學。不過，我不後悔，我讀過的書至少八百萬字。”

“難怪呀，小亮，你在大學時候每次考分不是最好的。但是你們老師就是欣賞你，說你有主見，就想讓你留校或者保送你讀研究生。小亮呀，你為什麼都拒絕了呢？”單老師媽媽連忙解釋說，“小亮你不要生氣，你叔叔調查過你。”

一家人靜靜地望着我。

“阿姨，沒有什麼的，”我說，“阿姨，我們家的經濟條件不允許我再呆在學校。我應該出來掙錢養我自己補貼家庭。這是我不讀研究生的一個重要原因。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我覺得研究生已經沒有什麼可讀的了，研究生該有的學問，我已經有了，該讀的書我早已經讀了。”

我很平靜而自信地說，單老師媽媽點頭。

“另外我之所以拒絕留校，一是，我喜歡教書，喜歡和學生打交道，我的用武之地是在中小學，不是高校。二是，我爸就我一個兒子，他希望在他的晚年，他的兒女都能夠在身邊，我不能夠拒絕他。”

“小亮，你真孝順。”

單老師媽媽贊了一句。我悶走回了家，單老師媽媽安排我住進了客房，不過晚上一點沒有睡好。

鏡頭一：輾轉反側的我。

第二天和單老師一家告别。

單老師媽媽說：“小亮，你不要急着走，叔叔阿姨想跟你說說話。”我點點頭，靜靜地等着他們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