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使着——控制着——
他的手慢慢覆上女人的脖頸。
手掌幹燥溫熱,陸煙僵了一瞬。
隻一瞬,繼續動作。
細嫩的脖頸,仿佛輕輕用力。
十秒,八秒,或者更短——
覃昀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陸煙攪弄風雲。
不就是堕落麼,苟延殘喘誰不會,以虛無對抗虛無,控制七情。
即便如此,在她荒蕪年歲尚有人告訴她“有性的愛是藝術的”。
沒人教過陸煙愛原本的模樣,封閉的囚籠被撬開微小的縫隙,她以為是愛。
直到那人握着刀子捅她,陸煙才白夢初醒,怎麼可能會有?
囚籠裂開,再腐爛,五髒六腑的氧氣抽空,十幾把刀子齊齊割在皮肉,每一下都避開緻命點,每一下是最痛感。
情感濃烈到極深,苦極,喜極,都是會落淚的。
她無法分辨真誠和惺惺作态,就全部阻隔門外。
陸煙動作停止了。
面前的人毫無靈魂,仿佛是具空殼。
上次他們感受深刻的卻是彼此身體。
那樣契合,那樣完美。
現在,她體會到的是陌生和痛苦。
忍什麼。
她站起來,覃昀微低着頭,氣息混亂交纏,“覃昀,你忍什麼?”
她不是沒見過隐忍,因為這代表臣服代表妥協,可覃昀僅僅是在忍,簡簡單單。
或者更傾向于抗拒,他在承受折磨,他在拒絕她。
“你如果不想,我現在就走。”
覃昀勾勾望着她,黑漆漆的眼眸似乎要把她忘穿。
陸煙剛探了探手打算開燈,便被人攥住,扣在頭頂。
雨勢更烈,聒噪,放大心聲。
為什麼無動于衷。
陸煙覺得沒勁兒透了,“我走了。”
她抽手,他死死握緊。
他呼吸越來越兇,熱浪撲來,像風雨交加時,貫穿而過的山風。
覃昀掰着她下颚,迫使她看自己。
有幾分憤怒,有幾分享受,他到底在忍什麼。
嘴唇咬出血,陸煙沒出聲。
短暫沉默。
他看穿她僞裝。
他們都不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