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她嗎?”
陸煙前走兩步才看到那被鎖鍊禁锢的可憐女人,鐵鍊圈住四肢,動彈不得,以近乎羞恥的姿勢撫摸他的腳腕。
韓汀擡腳磨踩女人的手背,因疼痛女人手指指節倏忽張開,猙獰地扣着地皮。
女人頭埋得很低,陸煙看不到她是否在啜泣,但她刻意抑制的悶吼讓人無法忽視。
“不記得了嗎,好好想想。”韓汀斜睨腳邊試圖拉扯他褲腳的爛女人,這依賴平複他的情緒,“你不能永遠魯莽地用身體解決一切問題,那樣算什麼?”
妓。
陸煙心裡說。
陸煙沒有看他,她看的是身後牆上懸挂的鎖鍊,鎖舌處生鏽泛起銅綠。她忽然想到韓汀卧室的挂鐘。
他們自始至終是身體交易。
總玩文字遊戲,她都替韓汀累。
陸煙轉眼,正好對上趴在地面女人的目光。
電光火石間,她想起來自己曾救過她。
“你把她留到現在?”
陸煙腦袋嗡一下,她是菩薩麼。
菩薩不要她的。
她得受多少罪。
三個月和三年無法量比。
可她的憐憫也隻停留短暫的幾秒。
韓汀啧一聲,如逗小動物。
那女人仿佛聽到命令,她的身體被訓練的很敏感。
陸煙冷漠地看她癱軟。
韓汀餘光一直在陸煙臉上,他找不到想要的表情。
“還真下賤啊。”陸煙抽了根煙,就像看電影曲終人散時麻木的回味。
後勁兒挺大。
這間小小的房間,鎖緊卑賤,平凡,不為人知的罪孽。
完事,煙也快沒了,陸煙問,“視頻呢?”
她站的角度韓汀的面容并不真切,特别是那雙眼。
陰翳的眼。
房間放大了女人的喘氣。
韓汀好像冷笑一聲,他從雕刻精美的保險箱裡拿出兩帶标号的磁帶。保險箱快要裝滿了,最早的标号紙已經泛舊變黃,但保存完整。
“别着急。”他遞過來。
“這邊是你的。”他在提醒,在警告。
陸煙懶得演戲了,直接拿走,“謝了。”
離開前,那女人望着她。
陸煙讀不懂她的訴說。
門關那一刻,韓汀懶懶地往後靠,他渾身顫抖,後脊浸滿薄汗。
韓汀靠吸食毒品來緩解情緒的次數變多了。
去摸口袋,空的。
鐵鍊吱吱響。
腳踝濕熱黏膩,這個被鎖鍊禁锢的女人在賣力舔舐。
韓汀踹開她,女人骨頭咔嚓一聲,她托着脫臼的下颚蜷縮到牆角,不敢擡頭看他。
韓汀捏了捏鼻梁,擡手間,風都在呼嘯。
痛苦的嗚咽回蕩在寂靜長廊,壁畫裡少女巧笑倩兮。
誰在期待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