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細微而連續的聲響在寂靜的夜晚中格外清晰,幾滴溫熱的液體突如其來地濺到了瑤月的臉頰上,帶着一股難以言喻的灼熱感。
她猛地睜開眼,視線卻被櫻辰的身影所阻擋,他堅定地站在自己面前,如同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我說……你這妖怪,我剛回過神來,就看見你張牙舞爪的醜陋模樣,絕不允許你傷害我家的白雪!”櫻辰的聲音帶着幾分顫抖。
他的左手緊緊捂着左肩,鮮紅的血液如同細流般不斷從他的指縫中滲出,染紅了他的衣襟,顯然傷勢頗為嚴重。
“白雪?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白雪的笑聲中帶着幾分嘲諷,她舔了舔手上沾染的鮮血,眼神中閃爍着嗜血的光芒,“一國之主,連名字都要搶别人的嗎?成為人類的寵物,落魄到如此地步,竟然對我毫無還手之力……這還真是個絕佳的機會呢。”
話音未落,白雪柳眉一橫,左手以更加淩厲的攻勢向瑤月抓去,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氣和不甘都傾注在這一擊之中。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小心!”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櫻辰不顧自身傷痛,猛地一用力,将瑤月緊緊地護在懷中。同時,他靈巧地向一旁翻滾,以驚人的敏捷躲避着白雪的攻擊。
幾道觸目驚心的血印在櫻辰的後背上瞬間顯現,那是白雪鋒利的指爪留下的痕迹。
他緊咬着嘴唇,硬生生地将呼痛聲咽了回去,沒有發出一絲慘叫。
“沒事的,沒事的,我會帶你逃離這個地方。”櫻辰的聲音在瑤月耳邊響起,他的話語如同一股暖流,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寵愛。
瑤月被少年緊緊地抱在懷中,她的目光怔怔地盯着那張雖被傷疤侵蝕卻依然透露着堅毅的臉龐上。
她的心跳如鼓,每一次跳動都似乎在訴說着某種難以名狀的情愫,仿佛在她心底的某個角落,正有一顆種子在悄悄地破土而出,準備迎接新生的陽光。
身後傳來白雪窮追不舍的腳步聲,空氣中彌漫着緊張與危險的氣息,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長,讓人窒息。
聽着身後的叫罵聲越來越近,瑤月忍不住将頭埋在櫻辰的胸口,準備和他一同承受妖獸的緻命一擊。
然而,就在這生死存亡的關頭,預想中的痛楚卻并未如期而至。
取而代之的是白雪突然發出的一聲驚駭怪叫,緊接着是一陣慌亂而急促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瑤月好奇地越過櫻辰的肩膀,隻見原本兇猛追擊的白雪此刻竟如喪家之犬落荒而逃。
在不遠處,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負手站立,手中緊握着那枚凝香印,他的身後,正是白日裡見過的那名英武不凡的士兵。
瑤月隻見那名白衣男子俊朗非凡,氣質超凡脫俗,而那名士兵也一臉恭敬,顯然是對他充滿了敬畏。瑤月心中一凜,猜測這名男子正是白櫻國的國主——羽川。
櫻辰忙不疊地站起來,忍着傷痛行禮。在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上,他是跟着其他子民拜過國主的,自然知曉眼前的白衣男子便是羽川。
士兵手中的長劍上還沾染着白色的血迹,瑤月知道白雪短期内不會再回來找麻煩,而凝香印也已經成功奪回。
她心中的大石終于落了地,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湧上心頭。既然已經到了别人的國土,而且以一副落魄的模樣有求于人,怎能不對别人恭敬一些?于是,瑤月緩緩低下頭,睫毛輕顫,以最誠摯的姿态表達着自己的恭敬與感激。
“你已經不記得我了?”羽川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記得,當然記得,”櫻辰連忙回應,士兵正用特制的金瘡藥為他簡單包紮傷口,疼痛讓他不禁皺緊了眉頭,“在去年的祭祀大典上,我曾跟随村長一同送去柴火,自然是對國主大人印象深刻。”
“我是說,我是羽川啊!”男子的面容因急切而顯得有些扭曲,那雙俊目裡閃爍着光芒。
“國主的大名,我自是銘記于心,但那可是尊貴的稱呼,豈是我們這些卑微之民能夠随意呼喚的。”櫻辰苦笑。
一旁的瑤月注意到羽川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自己,心中頓時明了,這詢問并非針對櫻辰。
然而,她努力在記憶中搜尋,卻怎麼也找不到與羽川相關的片段,難道是羽川記錯了?
見瑤月眼神迷茫,久久沒有給出回應,羽川輕輕揮了揮手,似乎想要打斷這份尴尬,
“你看起來很是虛弱,其他的事情,我們還是等到回到王城再說吧。”
雖然他的話語似乎是對櫻辰而言,但那雙眼睛卻始終鎖定在瑤月身上,眼底深處藏着一抹難以言喻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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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羽川的駕馭下飛速奔馳,車輪與地面摩擦發出急促而有力的聲響,他的面容上帶着幾分沉思,眼神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