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算不算?
李楠星懶洋洋一笑:“姐姐已經過了玩的年紀了。”
小女孩失落的低下頭,“那我隻能自己一個人玩吧……”
李楠星有些于心不忍,她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但是對着一些事,她的耐心是很足的。
她問道:“你的朋友呢?”
小女孩聽到這個,眼中的失落更加明顯了,“她們都不跟我玩。”
一聽就是小朋友之間出現了矛盾,小孩子這個年齡段的友誼是很單純的。
李楠星正好也有時間,她耐心的詢問道:“為什麼呀?”
“因為我爸爸去監獄了。”小女孩說的輕輕松松,好像并不知道監獄是什麼地方,意味着什麼。
“小蘭她們說,監獄是壞人去的地方。我說我爸爸不是壞人,她們不相信我,所以我們就吵架了。”
李楠星去撫摸小女孩的頭的手,在半空中微微一頓。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很快便煙消雲散。
她最終還是輕輕柔柔的撫摸了她的頭。
小女孩問:“姐姐,監獄是什麼地方啊?它真的是一個壞人住的地方嗎?媽媽說不是,可是大家都說是。”
“我覺得我媽媽在騙我。”小女孩的聲音開始哽咽,帶着哭腔。
李楠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一個相信爸爸是好人卻進了監獄的孩子,她收斂了笑意,垂下眼眸說:“監獄是壞人住的地方,因為他們做錯了事情,所以就要進監獄。”
“嗚嗚,我就知道。”小女孩用手去擦眼淚,稚嫩的童聲哭的卻很壓抑。
李楠星聽的卻很不是滋味。
透過她,她好像也看見了當年被孤立的自己。
“李楠星的媽媽是個大壞蛋!”
“大家不要跟李楠星玩!她媽媽可是進過監獄的壞人!”
“李楠星肯定也是一個壞人!”
……
大家都向她丢石子,圍着她罵那些難聽的話,她當年才八歲,什麼都做不了。她隻能哭,隻會哭。
後面她就再也不會哭了,因為不想讓人瞧不起,所以她不能哭。
童年的那一槍,此刻正中眉心。
李楠星抱着哭泣的小女孩,好像也抱住了當年被孤立的自己。
時間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小女孩慢慢停止了哭泣。乖乖的擦幹眼淚,“我不能哭,等一下媽媽看見了又要難過了。”
李楠星驚訝于她的懂事,小女孩安安靜靜的坐下,她才發現手裡的棉花糖快要融化了,她趕快的大口大口的去吃。
看的李楠星忍俊不禁,突發奇想道:“要不要姐姐跟你說一下我的故事?”
小女孩一下子就睜大了眼睛,猛猛點頭:“要!”
李楠星眼底含了一抹溫柔,她緩緩地說:“其實我的媽媽也是一個壞人,也進過監獄。所以那沒什麼大不了的,有些人做了壞事就應該被懲罰,監獄是鞭策他們的地方。你不用在意别人的言語,做好自己就好啦。”
“你現在就是要好好學習,然後找到自己的理想,做自己覺得有意義的事情,開開心心的活下去,快快樂樂的長大。”李楠星的話語充滿了鼓勵,小女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問道:“那姐姐,你找到了你的理想了嗎?”
“找到了啊。”是她曾經引以為傲的記者身份。
李楠星眼底劃過一絲傷感,停頓片刻又道;“現在……我也不知道了。”
小女孩好似抓住了她的把柄,天真地反問:“姐姐,你自己都還沒有找到自己的理想,那我還能找到嗎?”
“當然啦。”李楠星笑:“你和姐姐是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呢?我們是女孩子,我們都長得這麼漂亮。”小女孩有一種得不到回答就不罷休的氣勢,“姐姐,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居然被一個小屁孩反過來教育了,李楠星無奈的笑道:“嗯,你說的對。”
“所以姐姐你的理想是什麼呀?”
“記者。”
兩個人開始一問一答。
小女孩:“哇,當記者好酷哦!我記得之前有電視台的人來我們這裡拍攝,後面媽媽的生意就好了很多呢!媽媽說都是因為電視台采訪了他們這條街道,還有記者給她們寫報道。”
“所以那樣的記者是酷的!”
李楠星眼神沉了下去,“是很酷。”
小女孩又滔滔不絕講了很多,最後望着天空道:“時間不早啦,我要回家啦!”
臨别時,她還對李楠星說:“姐姐,你以後要成為那樣的記者哦!”小女孩的笑容很甜,是沒有被污染過的純淨。
當年選擇做記者,她一方面有想偶遇到陳江洲的私心,一方面是因為她也喜歡去報道人文,去發掘大衆百姓的故事。
現在呢?
她被報社打擊的想擺爛,她的初心也被她慢慢遺忘。
所有人都在前進,就她停滞不前。
“走到這,腳不疼了嗎?”身後傳來熟悉的低沉聲。
李楠星懶得回頭,說:“疼,疼死了。”
陳江洲皺着眉,快步走到她面前,絲毫不嫌棄的擡起她的左腳,仔細的觀察着。
他的眉眼又冷了幾分:“讓你别到處亂跑,你為什麼不聽話?”
李楠星卻是牛頭不對馬嘴的回了句:“陳江洲,你覺得我失敗嗎?”
聞言,陳江洲擡起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動了動,而後若有所思,湊近了說:“我認識的李楠星,不會随便說自己失敗了。”
李楠星因為他這句話怔了片刻,直到左腳踝傳來溫熱的摩擦轉動。
陳江洲低着頭,半蹲着身子,神情認真的在給用紅花油她揉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