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女巫的力量,伊昂才沒有被那些咒術師們發現身上的咒力。女人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後悔,但她也清楚,讓伊昂跟他那無情無義的父親離開并不是好事兒。他們一直躲避着追殺,直至兩個人走投無路,在港口附近一躍而入。
那些咒術師們認為自己完成了任務,他們趾高氣昂地離開,卻不知道那女人拼盡了最後的力氣帶着伊昂從冰冷的海水中爬了出來,他們藏在路過的遊輪的船艙裡,漂泊過後來到了哥譚。
沒有錢财,也不敢使用真實的身份,所以他們最終選擇留在犯罪巷。起初女人靠着自己的那點兒能力,隐藏了真實容貌後賺取了一點兒資金,随即她便在被人注意到之前停了下來。伊昂長大了一些,他就像是個天才一樣對那些門路無師自通,很快,他就跟周圍的人混了個臉熟,在那之後,也開始獨自一人在外接一點兒零碎的活計。
來到犯罪巷第三年,女人開始幹咳,她似乎生出了一些預感,甚至在這之後想要趕走自己的兒子。可伊昂是個敏銳的孩子,他趁着韋恩家的托馬斯醫生前來義診的時候,将他帶到自己與母親的住所,拜托對方為母親診治。
結果并不算好,那之後,托馬斯又私下裡帶着他們進行了系統的檢查。女人的肺部有一大片陰影,看起來很糟糕,伊昂握緊了拳頭,可女人卻十分平靜,她說自己已經預料到這一天,死亡并非終結,她想讓伊昂笑起來,不要繼續哭泣。
“我預見了自己的死亡,但我卻并不恐懼。”女人蹲下,擁抱着自己的孩子,“既然你不想離開,那麼就陪我走完最後一段路吧,隻有你在我身邊,我才不會感到寂寞。”
那之後,托馬斯醫生便經常給女人送藥,雖然不至于多貴重,但卻聊勝于無。後來布魯斯與伊昂見面,兩人成為了朋友,偶爾托馬斯會帶着小男孩兒一起前來看望,為了感謝韋恩一家,伊昂還特地用積攢下來的錢給布魯斯買了一支昂貴的鋼筆。
母親對于死亡的坦然态度讓伊昂也對生命擁有了全新的感悟,哪怕自己的母親越發虛弱,他也能夠放平心态陪伴對方走過最後一程。可是他唯一沒有想到的是,那些該死的咒術師居然敢在時隔多年之後再次踏入哥譚的土地,并且奪走了母親的生命。
那之後,他冷靜地收拾了全部的行李,與布魯斯告别之後離開哥譚。至于輾轉至孤兒院被一對日本夫婦收養,那就是他刻意引導的後果——當然,他唯一沒有算到的是,那對夫婦其實是變态殺人狂,這就間歇性導緻了他目睹兩人虐殺無辜者的場面,繼而引發他被黑衣組織的boss收養的二三事。
總之……過程雖然有些曲折,但他的确以另一種全新的身份踏入了日本的土地,在那之後他并未刻意地接觸咒術師,可他在一次意外中遠遠看到了那個男人,也就是所謂的血緣上的父親。對方似乎過得很好,養尊處優,看起來也并未太過蒼老,他身邊陪伴着身穿和服的溫婉女性,另一隻手還牽着看起來似乎才五六歲的小男孩兒。
實話實說,這副共享天倫之樂的場景着實有些惡心。彼時已經成為了琴酒的伊昂早就過了渴望親情的時候,他也無意去評論那男人當年為了追求地位和所謂理想生活所做出的選擇,隻不過這一切發生在他身上,讓他隻覺得這世界果然讓人作嘔。
他沒興趣當場給那男人一發子彈,索性隻當對方不存在。他琴酒孑然一身幹幹淨淨,與這個世界唯一的維系點就在黑衣組織的boss身上,所謂的親緣和血緣,在他眼裡也隻是一個笑話而已。
當然他不能在boss面前露出馬腳,不然那老頭子絕對會把身為咒術師後裔的他送進實驗室。
那樣可就得不償失了。
母親留給他的遺物裡有一塊懷表,迄今為止他仍舊将其貼身珍藏,打開懷表的蓋子,裡面放置了他和母親的合影,女人的笑容燦爛如烈陽,是最為漂亮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