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格麗特為人肆意乖張,不尊重生命,視規則于無物,甚至将不經意得罪她的底層人員折磨緻死,‘那位先生’看中她的能力,每每這時,處罰都堪稱敷衍了事,無非就是冷待或是扣薪水。
對瑪格麗特來說,這幾乎算是獎勵。
琴酒跟對方不熟,交情僅限于碰面的時候點頭問好,如今對方去了刑訊部門,想必以後的交集會逐漸增多。
畢竟琴酒是卧底殺手嘛。
卧底殺手琴先生決定找個時間去見瑪格麗特,他需要在對方離開之前進行工作交接。雖然黑衣組織的成員全部都是不法之徒,但内部規定嚴格,很像是分工明确運轉無虞的跨國公司。
琴酒多多少少也算是個部門總經理,更過分一點還能是亞太地區ceo。
總裁琴酒,聽起來有點兒意思。
于是在某個天氣陰沉的下午,琴酒去總部新人的訓練營找到了正無聊到癱在椅子上聽歌的瑪格麗特。
她甚至在訓練場上給自己搞了一台黑膠唱片機。
琴酒不知道瑪格麗特的年齡,這女人對自己的年齡非常敏感,上一個猜測她真實年齡的人已經被發配到西伯利亞了。不過從表面上來看,對方最多不超過三十歲,她的個子也很矮,穿着高跟鞋才與琴酒的肩膀堪堪平齊,從表面上來看,這種身材的女性力量感會稍顯薄弱,很難勝任教導新人的工作,但瑪格麗特卻不一樣,她天生大力,矮小的身形對她來說反倒變成了優勢。
她在半年之前剪掉了自己的長發,如今頂着一頭半長不短的發型,還做了很時尚的綠色挑染。見琴酒走進來,她也不懼怕這位殺手先生身上散發的冷氣,甚至還擡起手揮了揮,道:“要一起來跳舞嗎,Gin?”
“不了,”琴酒見怪不怪,他脫掉自己的風衣挂在一旁的挂鈎上,順便摘掉了遮擋視線的禮帽,“說正事,Margaret。”
“OKOK——”她嚼着口香糖從椅子上跳下來,她背過手在琴酒身邊繞了一圈兒,饒有興緻地眨了眨眼,看起來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真是無趣的男人,Gin,難為我一直在想念你。”
琴酒懶得應和對方的調侃,他伸出一隻手指抵住瑪格麗特探過來的額頭,冷聲道;“你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明明應該是十分親昵的動作,被他做出來卻多出了十分冷硬的味道。瑪格麗特也不在意,她頗為親近地伸手抱住琴酒的一側手臂,聲音甜膩得像是摻了一整包白砂糖:“已經将資料準備完畢了哦——接下來一切就交給你了,我要去刑訊部跟那群小可愛打交道,大概很久見不到你了,稍稍有些難過。”
“這就算了,資料在哪裡?”
琴酒不着痕迹地從瑪格麗特手中脫身,“boss希望我盡快接手。”
“Fine。”瑪格麗特撇嘴,“祝你愉快,如果有哪個勢力安插進來的卧底,不要忘記通知我。”
瑪格麗特對于卧底的态度倒不像是其他人那樣恨其欲死,倒是有幾分可有可無的感覺。不過她很喜歡那些卧底們被打破希望、被疼痛和恐懼支配後露出的醜陋面容,她期待琴酒會發現幾個,那之後,美麗的瑪格麗特女士就會與那些可憐蟲們在刑訊室見面。
“不要以他人的痛苦為樂,”琴酒收起瑪格麗特為他準備的儲存盤,“适可而止,Margaret,不然你遲早會捅出天大的簍子。”
“這可不是你應該操心的事兒,Gin。”女孩兒邁着輕盈的步伐走到唱片機面前,樂聲戛然而止,隻能聽到她稍顯冷漠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房間内,“還是你發現了什麼?”
琴酒認為瑪格麗特有病,病得不輕。
腦子有病的合法蘿莉在交接完畢後愉快地去刑訊部報道,留下琴酒獨自一人查看對方留下來的資料。除卻那兩位卧底先生和另一位計算機高手外,其餘三位也都擁有不同的國籍,六個人,共四男兩女,僅從資料上來看,大家都是混亂邪惡派的搞事能手。
琴酒對此半信半疑,不過他有很長一段時間用來考核、觀察幾位新人。
在此之前,他帶着已經被檢查過的、沒有任何監聽和傳輸功能的儲存盤離開了瑪格麗特的地盤兒,那女人雖然性格有些出格,但在與琴酒相處的時候,還算有分寸感。
至少她知道自己的地位比不上琴酒,更不會做出惹怒對方的事情。
在自己的公寓裡,琴酒再次給遠在哥譚的某人發送了通訊,他得知化名為安室透和綠川瞬的兩人已經抵達哥譚附近,并且準備伺機潛入敵對的組織。
“你對他們似乎有着超乎尋常的關注,”現在跟琴酒通話的是韋恩家族的實際掌控者,而并非那位穿着緊身衣遊走在黑暗中的騎士,“怎麼?他們表面上的身份似乎沒有什麼破綻。”
“你說了,‘表面上’。”琴酒知曉布魯斯一定發現了些許異常,可對方沒說,他也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組織沒辦法将觸角伸到哥譚,這對于那兩位新人來說,原本就是難度極高的任務。”
“他們需要完成這次考驗,否則沒有資格再談‘以後’。”
“我會替你盯着他們,但是,你呢?”許久的沉默後,布魯斯才緩緩開口,道,“伊昂,馬上就斬斷自己退路的是你。”
“早就沒有退路了。”
琴酒選擇挂斷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