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忽然一重,人竟也耍賴地壓了上來,安許赫顧不得裝傻,直接睜開了眼。
“不睡覺跑這裡來做什麼?不難受了?”
可這隻小熊哼哼唧唧的,隻一味抱緊了他。
安許赫無奈,使了巧勁将人翻在沙發上,自己則是單膝跪在了地毯上支撐身體。
被撂開的金泰亨委委屈屈地拉扯,安許赫看得心軟又趕緊擠了上去,将人抱在懷裡,順便蓋好了小被子。
“還說我,自己不也是悶着不說話。”
金泰亨無視了這番抱怨,縮在溫暖懷抱裡的他靠在人堅實的肩膀上,靜靜享受這份心安時刻。
行吧,本來也就沒有睡意,安許赫自然放任了這點心血來潮。
兩人面上都是平靜無波,被子底下卻是親密的十指交纏。
等得久了,安許赫就按耐不住了,試探的啄吻落在了發間、額上,複又蜿蜒而下。
可看起來溫順的人很快進行了反攻,無法預料的節奏是金泰亨掩蓋的偏執,逼得安許赫步步後退,最後隻能求饒。
“怎麼了?”這不太對勁,安許赫拉開了點兩人的距離,仔細去看金泰亨的表情。
“不想睡覺。”金泰亨隻是搖搖頭。
安許赫當然知道這隻是個托詞,可人不願意開口,強問反倒更壞心情。
“不想睡覺就來折騰我?沙發有什麼好的。”
金泰亨瞪大了眼睛,這倒打一耙是真不要臉,他明明、也……沒做什麼……
好吧,仔細想想還是有點心虛。
他又一頭栽進了安許赫的懷裡,抱着腰開始靜默抗議。
說的其實是實話,金泰亨不想睡覺純粹是被昨晚的夢整怕了,加上安許赫不在身邊有點慌。
關于世界的認知都被颠覆了,他還能這樣保持鎮定那可真是太了不起了。
荒誕嗎?可笑嗎?
不,是恐懼。
應茗的出現毫無道理,那這個意外會不會降臨在其他人身上。
比如,眼前心愛之人的消失。
很多東西禁不住細想,他的惶恐不安也就有了解釋。
“真的不回去嗎?”安許赫撫摸着人的臉龐輕聲問道。
金泰亨搖頭拒絕,手下反倒更用力地抱緊了些。
“那好吧。”安許赫将人撈起放好,又湊過去親了親,“等我一下。”
茶幾被挪開,對面的沙發被搬了過來,金泰亨看着人三兩下布置好了一個盡可能舒适的巢床。
捏捏發愣的小熊寶寶,安許赫笑着抱住人躺下。
“好了,現在睡覺吧~”
言語猶如泛着氣泡的蜜水,甜得人忍不住一口一口接連下肚。
金泰亨将自己縮進面前的避風港,就像是洞穴裡進行冬眠的熊。
十小時前,陽光燦爛的午後,将缰繩送到樸智旻手中,金泰亨就急匆匆跑到一邊去了。
未接通的手機鈴聲吊着一顆心七上八下,他換了隻手,将掌心的微汗一并抹在了衣角。
“喂?”
“是我,阿緒。抱歉,有些事情我可能得打擾你一下,關于許赫的初戀你知道多少?”
金泰亨低頭凝視着鞋邊的綠草,凜冽的冷意被脆弱軟語給包裹得緊緊的。
成緒聽清楚内容隻覺得頭大,順手揮退了一旁的秘書,自己走到窗邊開始盤算着該怎麼說這一堆爛事。
沒道理許赫處理不好這種問題,但一想到人可能也就是個紙上談兵沒什麼經驗,他又有些得意。
早幹嘛去了,當初有點事情就損他,現在也算是落到他手裡了。
“哥,是許赫做了什麼讓你生氣的事嗎?你和我說,我幫你罵他出氣!”
成緒義憤填膺地說道,心裡還是想要先打探清楚對方的路數。
“也沒什麼,就是意外知道了這樁舊事,不問清楚我心裡不舒服,但又不想直接問他。”
金泰亨說得直白,把别扭又堵心的分寸拿捏得很好。
聽到這裡成緒也稍稍松了口氣,不就是吃醋了拉不下面子,随便說兩句安安人的心就夠了。
“其實也沒什麼,那時候年紀小會一起玩着。哥!你是知道的,許赫那小子一向很死心眼,他做不來什麼壞事的。”
盡管戴着帽子,頭頂的陽光還是曬得人有些眼暈,金泰亨舔了舔唇默不作聲。
成緒想着趁熱打鐵幫許赫把這事給解決了,到底一味說好話也是不行的,還是得來點真東西。
他壓低了聲音,聽起來神神秘秘的:“要是當年可能需要着急,但是現在他倆早掰了,屬于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那種。”
“是什麼原因?”金泰亨的嗓音有些幹澀,他很害怕冒出個什麼不可控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