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過去就是一片小樹林,擁有一定高度的樹木遮擋住刺眼的陽光,配合着穿掠而過的風給人添上了一抹清涼。
安許赫邊走邊放空,過一會兒突然瞅見掉落的樹枝,這手就很難克制地癢了起來。
看起來挺髒的,濕漉漉的,混在泥土和落葉裡面。
他停了步子,看了又看。
誰能拒絕一根筆直筆直的小棍兒呢?!
反正他不能。
在跟拍小哥的鏡頭裡,隻見跟前的人糾結了好一陣,然後努力從口袋裡掏紙巾,再小心地提起樹枝利用樹幹開始進行簡易的初步打磨。
【講個笑話,歡迎大家現在收看呆鶴尋寶記】
【你别說、你還真别說,他還真找到了!】
【看我火眼金睛】
【啊!絕世好棍!愛了愛了!】
【樹幹、樹枝:本是同根生,相磨何太急】
【給孩子來把水果刀吧,不然削鉛筆的小刀也行,看起來忒費勁了】
【果然人在無聊的時候是能幹出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安許赫看着手裡的樹枝怎麼都不滿意,跑過去和金泰亨、樸智旻打了聲招呼,轉道就回了營地。
小樹枝放在樹下的木桌上,自己上了車直奔冰箱,這個天氣适合偷偷開一瓶小熊寶寶最愛的可樂。
金南俊看到回來的人動作快得跟逃命一樣,驚得手裡的小橘子差點滾到地上。
“提前結束了,有點事情要做!”安許赫從櫃子裡摸出一把刀的姿勢過于熟稔,落在金南俊的眼裡就是那種無形中帶着殺氣!
歌詞也不急着寫了,他怕出點什麼事情急匆匆地起身,慌張間膝蓋正好磕上了桌角,頓時痛得龇牙咧嘴、面目扭曲。
喊又喊不出來,手還頑強地朝着人離開的方向伸着,金南俊這樣子确實有點慘兮兮的。
【笑死這段了,金南俊這眼神這動作分明把人當成了連環殺手】
【好險,差一點橘橘就沒有了】
【不得不說小鶴抽刀的動作好帥啊,他還舞了個刀花】
【裝逼犯就是這樣!】
【嘶~~~好痛!!!】
【還是那個破壞王】
【太慘了,對自己下手還那麼狠】
【時刻銘記蘇噶名言,靠近南俊折壽十年】
【嘎嘎嘎嘎嘎嘎】
【夠了,國王的名譽不容亵渎!南俊啊,你快把你的148撿起來,拜托拜托!】
想象力在看見人刀削樹枝的那一刻戛然而止,金南俊長舒一口氣,反應過來對自己也有點無語。
想什麼嘛~
金南俊在人的對面坐了下來,半弓着身子的安許赫看着很是專注。
枯萎的褐色表皮被刮掉了大半,青白的木杆逐漸顯露出來。
也就是這樣,偶爾心血來潮,會不吝啬時間、精力來做一些事情。
換句話說,其實也是在發洩排遣無法控制的自我。
“赫~”金南俊的溫柔有點笨拙,溫情對話始于一個親昵的稱呼,想想應該會好的。
可是由于這些年積累的反感,這種和某人撞字的情況使得安許赫在聽到的時候,不可避免地會産生一些讨厭的聯想,這就很壞心情了。
就像現在他被金南俊這樣一喊,心裡總是不得勁,換成中文叫法多好呀,又不是不會。
他都能容忍田柾國跟着他家小熊一起叫他小名,不反對不就等于贊成。
“嗯?”安許赫在心裡默默鄙視了一番148的含金量,嘴上還是老實做出懶惰回應。
【來了來了,我們南許的交鋒時刻】
【莫呀~】
【兩個A是沒有好結果的】
【預言家刀了,往後看看好暈啊,他們又在說謎語了】
【怪不得是冷圈磕不動】
原諒金南俊的卡詞,才剛來了一次直白開撕,現在又要裝成無事發生,怎麼來說都會有點尴尬。
許赫又不像泰亨一樣軟乎乎的好說話,仔細想想在隊裡自己大概是接觸對方陰暗面最多、最深的人。
看到變臉總是禁不住懷疑一下人生,即使知道弟弟不是個好東西,但也隻能相信那抹善良的底色。
沉默的時間有點過長,安許赫擡起頭掃了一眼,“詞寫完了?”
“阿尼。”金南俊搖搖頭,一被提醒頓時又煩得抹了把臉。
【窒息詢問:作業寫完了?】
【媽媽呀,不要逼我重溫上學時痛苦】
【小鶴你知道南俊薅了多少下頭發嗎?創作的崩潰我們是逐幀看過啊!】
【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很奇怪的夢,醒過來之後算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
安許赫突如其來跳了話題,讓金南俊醒了醒神,開始重視接下來的對話。
“正如愛人的本質是學會愛上自己,憎恨的理由也隻是因為自苦。”
金南俊訝異地挑起眉,與之共舞的還有額上顯眼的橫紋。
多神奇,反複勸說的話不管用,人自己倒是擰開了水龍頭。
他咽了下口水,有點小心、語氣也跟着放輕:“所以呢?”
“什麼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