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許赫看了一會兒,發了句碎碎平安的語音過去,打斷了闵玧其和鄭号錫對人過往的罪證舉例。
樸智旻和田柾國倒是各自秀着媽媽對自己的疼愛,比如新買的衣服、自己最喜歡的飯菜。
叮咚一聲,又是一條消息。
那個孩子柔軟脆弱,生來就該享受所有美好。
命運給了她自由的翅膀,卻又将她鎖在籠中。
無論怎樣的表現,都得不到母親的一點肯定。
一切痛苦的開始都是那個替代品。
是比她更脆弱、更有力的存在,一個新家庭的完美連接橋梁。
可惜如流星般墜落在黑夜裡,在人的心裡留下一個個深不見的坑洞。
明明死于熾熱,可觸手是刺骨的冰冷。
之後掀起的風暴席卷了她的整個人生,至死留存。
文字由浪漫直白迅速轉變為陰郁冷酷,情緒的變化很明顯。
安許赫越發不安,這種特别的代入感,讓他覺得有些難受。更何況裡面談及的死亡,他猶豫了一下,想到走廊上慌亂的保姆,馬上掀了被子下床
一進兒童房就感覺像是進了冰窖,一扇大開的窗戶正呼嘯着冷風。大片的潔白雪花飄了進來,窗台邊已經積起了一層,那精美輕薄的床幔正輕輕浮動着。
他呼吸一滞,走過去的時候被柔軟的地毯絆了一跤。
朝着那團雲伸手過去,果然。
與此同時門外也傳來了交談的聲音。
注定混亂的一夜,大好的日子,醫院也是一副人來人往的樣子,消毒水的味道一如既往的難聞。
伎倆淺顯但非常有用,稍有不慎那個孩子就真的沒命了。
謝與臻憂心忡忡的,“怎麼就那麼巧?窗子壞了,讓小妹吹了那麼久的風,也沒個人看着,好在許赫看到了。”
“許赫也就看着冷淡,還是關心妹妹的。”
“到底是同一個媽生的。”
綿裡藏針的聲音刺耳異常,安許赫不厭其煩,“用不着往我身上推。”
“醫生都說了發燒是從傍晚就開始的,是沒長耳朵還是沒長眼睛”,帶着冷意的眼睛掃過周圍那一群心懷鬼胎的家夥,“應該是沒長好嘴。”
“不過姐姐說得對,怎麼就那麼巧,連家裡的醫生都剛好喝醉了。”
一擊戳中死穴,剛剛還振振有詞的幾人都閉上了嘴。
安許赫把裹着孩子來時的毯子疊好放在一旁的靠椅上,轉身離開前看向安晴,“既然生下來就要好好養,謝叔,謝家女兒的笑話可不能傳出去。”
安晴看懂了其中的怨恨,嘴唇顫動,想要分辯卻無話可說,眼角閃動着晶瑩的淚光。
一直端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子睜開眼睛,“與臻,知道你擔心妹妹,也少說幾句。其餘人也累了,就先回去。”
謝與臻本來因為安許赫的話而不忿,見謝父發話也老實照做。
“爸,小媽,您也忙了半夜,去隔壁房間休息一下吧。”謝緻祁殷勤得很。
謝父起身,拍了拍安晴的肩,“這件事,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安晴隻是靠在床邊看着孩子,眼風都沒甩一個。
交代?誰給誰,他是不是忘了如今躺着的就不是他的女兒嗎?
哼,這麼多年,她也看透了這人玩弄棋局的手段,無非又是不痛不癢的罰幾個人。
安許赫出了醫院就打了車往應茗家裡趕去,她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會寫這種東西?要是那條消息沒有發過來,那個孩子是不是真的會如那些文字一樣,死在今夜。
“麻煩再快點!”
司機師傅也是看人着急,稍稍提了速,這鬼天氣還是得小心點。
安許赫在下車後,又給人轉了一筆錢,交代着如果二十分鐘後他還沒有出來,就幫忙報個警。
剛看到手機上轉款金額的司機師傅來不及開心,被這突然的話給吓到了。這大過年的,有什麼事不能往後說,可不興在這大好日子弄什麼鬼。
“小夥子,你一個人就别逞強了,要是打架也别挑這個時候啊!”
“不是,隻是找朋友問點事情,麻煩您了。”
司機師傅胖胖的手指伸到半路,看到帶着帽子的小夥子就這麼往别墅走去。這麼高檔的地方也不像是什麼尋仇地點吧,到底收了錢,就多等會兒。
也許是他的念叨起作用了,很快就看到人走了回來,讓開車到隐蔽點的地方,但一直沒走,隻是看着别墅的方向。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司機師傅消消樂都過了好多關,但就是不見人說要走。
又打了個哈欠,看到别墅的車庫開出了一輛豪車,他剛想誇句有錢,就看到後排的小夥子臉白得吓人,頓時又把話吞了回去。
别是什麼女朋友出軌了吧,司機師傅在心裡可惜,長得高高帥帥的原來也和普通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