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許宣下意識側過身，就是她方才的眼神，每當她追思過去的時候，想着紫宣的時候！她的眼神就會變得難過，變得眷戀、無我…

“昨晚我對你說，我喜歡紫宣…不是假話，紫宣從來都不會欺負我惹我生氣的…”從前因為男女授受不親的理由，被紫宣拒之門外，她就扒他的院牆，結果被上面的碎瓦片劃破了掌心，惹得紫宣心疼了好久，後來再也不攆她走了。還有一次，他似乎是知道自己喜歡盯着他看，一天裡總要有意無意在自己院門前晃悠…

許宣隻覺得心涼涼的，自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直到指尖，整個人僵在她身前…

還是不服，反駁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會？”那個時候她傻得跟個什麼似的，又沒心眼兒，欺負她那麼多次，還說沒有？！

“喜歡是傾慕，是不求回報的仰望，就像凡人仰望天上的月亮，它不似太陽那般耀眼，卻是可以直視的存在，月光柔柔地灑下，就像是他的回應…”

“可是，我從來沒說過我愛紫宣呀…喜歡，和愛，有的時候是不一樣的。”

“可是我愛的人是許宣啊，紫宣什麼都會什麼都好，就是不會愛我！隻會…喜歡我。若你不曾下凡曆劫，一定永遠都不會對我坦承心意吧。”白夭夭往前挪挪，雙手捧起他的臉左右搖搖，這個許三歲，看她一會兒哄好了怎麼反擊一下！

娘子就是他肚子裡的蛔蟲，許宣臉上熱熱的，又不好意思否定，“我…”

“相公把這世上最好最好的愛給了我，是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我與你結為夫妻，才知道成婚後的日子并不簡單，并不像從前我們在九奚山上那樣簡單…其實不管是紫宣還是許宣，你們擁有相同的魂魄，隻不過人生經曆不同性格不同，記憶不同罷了。”

“待記憶回歸，你想起過往，你還是那個你，是九奚山上的一抹春色，是臨安城最明朗的少年，是三界最偉大的帝君。紫宣對我的好，和紫宣的點點滴滴我記得，和許宣的我也一樣刻骨銘心啊，你為我種下桃花樹，為我捏陶偶，為我療傷，為我在斷橋上點亮的的那一盞盞燈，我們兩個鬥嘴、牽手、談情、說愛…我都記得。”

“相公不願接受紫宣那時候的無奈和遺憾，又不願接受身為許宣時身無法力的弱小和數不清的挂礙，自然左右難以兩全，然後，把這份委屈和惱怒，都撒在了我的頭上。”這麼多年這個答案，她在心裡想了無數次。

她一直想找個機會告訴他，可是總是覺得自己在說教，不像個娘子了…

許宣心中困惑盡然消解，不得不承認，娘子懂他…他隻是接受不了自己那個時候的自私，既然知道不能和小白在一起，還是要牽扯她，不放手…更接受不了自己的窩囊，在凡間手無縛雞之力，什麼都做不了，還常為難她…

“那我也要問你一個問題，小白和白夭夭，你喜歡哪個？”白夭夭問完之後，吃下一塊魚肉，眼神瞬間沒了溫柔，像是在抽查作業，試探是吧，欺負娘子是吧？非給你長長記性。

“我喜歡…小白不就是白夭夭嘛，你幹嘛問我這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