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是那種客氣…總是說不上來的别扭…
“我們現在這樣,挺好的。”
夜裡動房,再不聞從前的小性子,以前他稍稍多用些力氣,她便會耍賴求饒,哭鬧求抱抱,可是現在…就好像完任務一般,靜靜躺在身下,沒有什麼聲音,也沒有什麼表情,看不出喜怒,更看不出一絲享受和愉悅。“娘子,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白夭夭下意識瑟縮身體,嗫嚅道,以為他不盡興,又分開了些…
許宣覆首含住那水嘟嘟的唇瓣,原先她還會害羞推诿,這次,輕而易舉便松了她牙關…許宣不知該如何讓她歡喜,心裡空落落的,一顆神魂飄在半空無處安放。
第二日清早,白夭夭起身之時,身側空空,伸手探去,被窩裡一片冰涼,想來離開已經有一陣子了…
梳洗之時,素心還遞給白夭夭一封請帖,“娘娘,今年蟠桃宴的時間定下了,三月初三,王母壽誕。”
那便是快了…“待會去映雪堂,你先幫我理好絲線,西王母的壽誕,我想織好一匹絲緞送給王母。”
“是。”
“還有一件事,你幫我做好。”
入夜
“難道,真的是我做錯了嗎…”
“可是…我又覺得不公…”
許宣在悫雲殿來回踱步,自言自語,自認為沒有得到娘子的公平對待,心中煩悶不已…“娘子…”
忽然瞥見苻玉在那裡傻笑樂呵,許宣臉色更難看了,直接叫了人過來。
想想,還是這小子是罪魁禍首!
苻玉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笑嘻嘻地迎上來,“天帝有何吩咐?”
“你不問我的意思,私自把藥方給我娘子,如此疏忽,你還笑得出來?”
“啊!”病人的藥方,病人當然有看的權力了…他做錯什麼了…
“啊什麼啊,面壁三日好好思過去!”
“是…”
飲霞湖邊,白夭夭按照約定等了很久,相公讓她一個人來,不知是為了何事。
手肘在石桌上,手背支撐着頭,白夭夭打了好幾個盹,聽到腳步聲,立馬睜開眼睛往亭外看,“相公。”
“今晚月色不錯,一起走走?”九重天的樹木一向長得快,種下這片紫藤不到半年,這裡的紫藤便都開了,許宣牽過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在園中小路上,“娘子心裡憋着心事,有什麼話想問我的嗎?”
“沒有…”白夭夭心中煩悶,吃吃不下,也沒心情想别的事情,更沒心情賞景,“你叫我來,除了散步還有别的事嗎?若是沒有,我就先回去歇息了。”
“為什麼不肯對我将心事說上一說?好好的,你找她做什麼?”方才她讓素心下凡去尋人,他才坐立難安,娘子是不是又誤會他了?許宣有時候…有時候他發現,他根本不知道娘子心裡在想什麼?她心事重,性子又敏感,不喜歡争鬥,總是喜歡委曲求全,總是在想着退路。心裡憋着氣的時候誰都不說…
罷了,說就說吧…白夭夭白着臉,猶豫道:“你…你是不是因為…葉氏…恨我了…”
許宣急得要跳腳,急着說:“沒有!你哪裡看出來我喜歡别人的?”
“你當初給她賜名,下凡之前又借着我的名義給她送镯子防身…你當初對我…不就是…你幾次三番懷疑我的真心,醉翁之意不在酒,葉氏是個好姑娘,人也老實,是個實在人,你若是真的喜歡…我願意離開。”如今的她心裡早已沒有了挂礙,念兒一天天長大,又有人看護、教導…
當初正是擔心有人說閑話,他才說這是娘子送的,許宣不想讓她心煩此事,就沒告訴她,“那镯子,是用來監視她的行蹤,戴上終身都取不下來。她畢竟是先帝身邊的暗衛,服下了無草…誰能保證她不和其他九個人一樣,将來掩了身份混入仙娥中來害你?那镯子還有另外一個用處,一旦她生了歹念,那镯子便會發作。”
原來是這樣…白夭夭不禁低下頭,喃喃道,“我以為…”
“你以為我是因為愛而不得,将她偷偷養在凡間?給你喝避孕的湯藥,讓你有名無實?你覺得我在算計你,懲罰你,監視你!?”
“不是…”白夭夭被說中心事,連連後退…
許宣嘴上說着,可是心裡卻心虛…他承認,他介意她和于子歸的那一段過往,理智一次次告訴他不應該這麼做,可是話一出口,就傷了娘子的心…
“你心裡…罷了,有沒有已經不重要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這或許是他能陪她的最後一個節日了,九十日後,是他飛升上神的劫數,她心裡沒有他也好。
“娘子,若你肯多信我一點,我想我會很開心…”
“對不起,相公,是我不該…相公!”白夭夭想好好解釋,隻是對面之人根本不願再給她這個機會…
看着他傷心離去的樣子,白夭夭才悔悟過來自己犯了多大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