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個瞬間,幻境的破滅,讓四翁明白,他們不能退,也退不了。既然退不了,那便——使出全力。
松針如瀑,杏花緻幻,竹鋒似劍……
“呔!妖孽安敢!”
“叮——”
隻聽一聲輕靈的鈴铛之聲響起,驅散杏花的緻幻效果,與此同時,懸與半空的妙華,擡手輕拂,眼眸化作綠色的豎瞳,月光攪碎松針,原有的幻境已然全部消失,星光已停止潑墨,将荊棘嶺隔絕,又融于星月晦暗的夜晚。
黑夜,才是她的主場,幻境?不,既然出手,當然是瞞天過海。
“嗡——”
“悟空,退下!”
換了星空的瞬間,金蟬子佛光湧現,将四翁的出手攔在佛光之前,幾個徒弟很是聽話的後退。
“施主,夜色正好,何不論道一番?”
金蟬子佛光寶相,猶如佛祖拈花一笑,“請——”
口頭論道有什麼意思?要論道,自然是要來點真材實料的。
也不等四翁與杏仙是否同意,金蟬子客氣地說完請後,便施了一個禅定印,口含佛經,領域——開!
強制的領域打開,四翁與杏仙再也沒有心思出手,金蟬子的佛理已經在向他們侵襲,他們隻能論自己的道,讓自己保持清明,道心穩定,不被渡化。
這是最原始,也最講道理,最不講道理,隻講道心的境界的論道方式。能以如此方式論道着,無一不是對自己的道充滿自信的。
隻是在金蟬子領域打開,四翁與杏仙滿心隻有防禦而沒有進攻論道的刹那,便已經注定了他們道心與結局。
兩束月光分别落在了角落的白馬,和三個人身徒弟的身上,“還不聽道?”
這麼好的一個尖端補課機會,還愣着幹嘛?
三個徒弟回過神,也凝神仔細聽了起來,吸收雙方的精華,化作己用。
四翁與杏仙五個樹精,臉上的神情愈發凝重和艱難,三個徒弟徜徉在知識的海洋,修為愈發鞏固精進,金蟬子身後的佛相愈發的凝實,哪裡是單純的渡這幾個樹精,分明是這幾個樹精找出自己的問題從而進行修補完善自己的領域與佛相。
是論道,更是講經與傳道。
荊棘嶺外,今日之前的六丁六甲看着平靜無波的夜色,打了個哈欠,“這要吃酒喝茶吃多久啊,還沒出來?”
“誰知道呢,這荊棘嶺樹精竟然一開始就沒藏,這是不攔了吧。”
“可能?畢竟植物成精也太過來之不易,如今這唐僧又是金蟬子形态的,三個徒弟又齊心,誰能想到啊。”
“不過也不是我們該頭疼的,這樣我們還輕松一點。”
“嗯嗯,是這個道理。”
除開六丁六甲,還有遠方的雲層中,惠岸行者在暗中觀察着,畢竟這一路上,唐僧師徒搞出來的意外有些多了。
雖然佛門同樣有了好處,但如來也不可能全然放心,必然是要進程随時掌控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
因此會有佛門的幾個弟子進行輪班記錄彙報,有意外及時告知,而這一個月,輪到的是惠岸行者。
靈山,如來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金蟬子那裡,可有異樣?”
稍許,來人回禀道:“荊棘嶺樹精邀請金蟬子師徒入了木仙庵,天已黑,未出。”
如來輕輕颔首,沒有天黑趕路的道理,“待他們出了木仙庵,速來告我。”
隻希望,别出什麼亂子。
同樣的夜色,不同的荊棘嶺,三色霞錦披帛上的月光與星光之色已愈發稀少,視線低垂,金蟬子的佛相完整形态還差一點。
隻需佛相完整,哪怕未到靈山,金蟬子也能當場成佛——自證成佛。
擡頭,妙華的視線穿透自己所布的虛假夜空,落在真正的星空之上,隻思忖了那麼一瞬,便毫不猶豫,當場開始吸收星光的能量。
同時,施法,風動,雲移,彎月漸漸躲避于雲後,減少月光的臨摹量,阻攔外界的探尋。
我的三哥哥诶,你這要是都能失敗,那你就自己抹脖子重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