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鵬城這日,下了飛機,譚母接了個電話說臨時有應酬,讓譚心鷗自己回家。
天氣炎熱,譚心鷗到了家想吃點冰鎮西瓜解解暑。
一進别墅便喚保姆阿姨:“黃嫂,家裡有西瓜嗎?”
沒人應聲。
她以為人在廚房沒聽見,便往廚房走去,路過餐廳時,瞥見大理石長桌上擺着一堆獨立小包裝的香辣鳳爪。
準确來說,是用一個個精緻包裝的鳳爪拼成了六個大字:小海鷗,我愛你。
周圍還用新鮮的紅玫瑰圍成一大一小兩顆同心的愛心。
譚心鷗整個人愣住。
所有她認識的人裡,叫她“小海鷗”的,隻有一個。
這樣無聲的表白……
是他嗎?
他來她家了?
她回過神來,左右張望,一邊找一邊清脆地喚着:“黎治?是你嗎?
“黎治——”
靠近客廳時,聽見挂牆式大屏電視裡傳來磁性動聽的男低音……
這個聲音怎麼那麼像他?
她刹住腳,過去一瞧,不是像,電視裡的人就是黎治。
再仔細一看,沒有電視台标志,沒有任何新聞标題。
不是公開采訪或直播,是一段自己錄制的視頻。
視頻中,黎治端坐在紅木書桌前,正視着鏡頭,仿佛在向某個人深情傾訴:“……我愛你,小海鷗。
“我愛你,譚心鷗,我愛你!”
視頻設置了自動循壞播放,一遍結束又從頭開始:“小海鷗,有三個字我這輩子活到現在從來沒說過。
“我應該早點對你說的:我愛你,小海鷗。
“黎治愛譚心鷗!
“譚心鷗,黎治愛你!……譚心鷗,我愛你!”
一聲聲,嚴肅又鄭重,小心又急切。
似乎怕她不相信,一聲比一聲殷切而真摯,也許太過激動,俊逸的雙頰一片绯紅。
汩汩熱流從心頭漫過,譚心鷗怔怔地盯着屏幕,用力咬了咬唇。
沒聽錯,也不是幻覺,真的是他。
他在說愛她。
她滿眼裡都是視頻中的人,完全沒有注意到側邊有一道挺拔的身影在靠近。
“才幾天不見就不認識了?還是沒聽清楚我說了什麼?”
那悅心的聲音忽然溢出屏幕,低柔地拂過她的耳窩。
她驚詫轉頭,望進黎治脈脈含情的雙眸。
黎治抱着一大捧鳳爪做成的花束,在她面前站定,一字一字無比認真:“我說的是:
“我,黎治,愛譚心鷗。”
她眸間一陣濕熱,霧騰騰的快要看不清他的臉。
見她還呆呆沒有反應,他又低頭湊近她耳邊,不厭其煩地吐露他久藏的心聲:“我愛你,小海鷗。
“我愛你——”
她終于回神:“我聽到了。”
聽得很清楚,聽進了心底。
隻是,他這個人怎麼這樣,要麼一句也不說,要麼就一直說,害得她都有些不知所措。
她接過他的“鳳爪”花,心中的郁結化開了,卻還是努努嘴,不讓他察覺她内心的動容:“你那天不是一聲不響走了嗎?
“還以為你心灰意冷,放棄了。”
“我這輩子隻要還活着,就不會放棄。”他語氣堅定萬分。
“那你這些天怎麼也不聯系我?”
他要是有心,總能抽出時間問一下她的聯系方式,給她發幾條信息吧?
“因為我要等準備好了再來找你,讓你知道我不是想跟你玩玩而已。”
他拿起茶幾上的手機,關掉投屏,從兜裡取出一個紫色絲絨小方盒,内有一枚粉色鑽戒,熠熠奪目。
“這是今年年初為你買的,一直放在九瀾湖的保險櫃裡。”他單膝跪地,捧着戒指,奉上自己的真心,“嫁給我,好嗎?”
心尖劇烈一顫,她想也沒想,連忙去拉他:“你先起來。”
“我在求婚。”他很鄭重地提醒。
“我知道,可是——”
“你答應我,我才能起來。”他心裡有點哭笑不得。
别人求婚,對方要麼答應,要麼拒絕,怎麼到他這兒卻是讓他先起來?
“你這是婉拒我的意思嗎?”他臉上浮起點點痛楚與落寞。
她連連搖頭:“不是,我是還有些事情沒弄清楚。
“你怎麼就突然求婚了呢?你真的愛我?
“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既然喜歡我,之前又為什麼要那樣說……”
她隻覺得不真實,哪怕他本人就切切實實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