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不會信，但我當時就是那麼感覺的。”盛煜無奈搖搖頭，“你走了之後，他這幾年做了一些我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做的事。

“學打太極拳；學着吃辣吃到住院，每天都吃你愛吃的菜，現在沒辣味吃不下飯；

“送你的手鍊，你不要了，他自己天天戴着；

“你戴過的寶石戒指，他也随身帶着，五年多了也沒換過。要是以前，沒幾個月就換新的了；

“大老遠跑鵬城來買房，還要買在離這裡最近的小區，因為這裡是你長大的地方……

“在認識你之前，打死我也不相信他會做這些事。

“是因為你走了，他就活成了你的樣子，假裝你還在身邊。”

譚心鷗心頭狠狠一顫，胸間脹脹的，有些難受：“你說，他吃辣吃到住院？”

難怪壽宴那天他吃的都是很辣的菜，還吃得那麼香。

盛煜怕她不信，從随身帶的皮包裡拿出了之前用的舊手機：“你看，以前我和他的聊天記錄還在呢。”

譚心鷗一頁頁翻看，記錄中顯示的時間是她出國後的那一個月。

她離開沒幾天，黎治便開始試着吃她常吃的菜。

在家裡還好，洪媽不敢放太辣；到了外面飯店，那辣度他哪裡受得了？

連吃了幾回，胃潰瘍、急性腸胃炎等接連找上了他。住院都住了不止一回。

盛煜、莊翰東他們去醫院看他時，都覺得他自找苦吃，沒見過他這麼自虐的。

兄弟們的揶揄他并不理會，病好了繼續吃。三年後，就變成了無辣不歡。

看完聊天記錄，盛煜又在手機上搜索了幾條近五年内黎治參加各種宴會的新聞，近照上都能看清黎治手腕上戴着那串水晶海鷗手鍊。

“你不在的這些年，他的心就是一片死水，沒有哪個女人能激起一點波瀾。多少漂亮女人想盡辦法投懷送抱也沒用。”盛煜輕笑，“我有時還笑話他是不是不行了。

“可你一回來，就像發生了海嘯。

“隻有你，能讓他心如死水，也能讓他活過來。”

譚心鷗自嘲：“你太看得起我，我哪有那麼大本事？”

盛煜定定看着她：“旁觀者看得最清楚。”

沒有她在身邊，黎治簡直就成了一座智能的石雕像。

現在她回來了，他又變回了有血有肉的人。

“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自然希望他得到幸福，但我也不會勉強你。”盛煜誠懇道，“我隻是希望你能再好好考慮考慮，看看你們是不是還有一點兒在一起的可能。”

譚心鷗雙手交握，拇指一下一下無意識地搓着掌心。

有可能嗎？或是沒有？

她也在問自己。

沉默之時，盛煜的另一個手機響了。

他掏出來一看，神色語氣立馬柔和了幾分：“老婆！

“嗯……孩子都睡了？

“……我在幫阿治解決終身大事呢。小譚回來了，我跟她聊了會兒，馬上就回酒店了。

“嗯，待會兒打給你。”

見他提到了自己，譚心鷗便問道：“是慕芹打來的？”

“嗯。”

“很久沒見了，她最近挺好的吧？”

“挺好的，食欲好，睡得香，就是有時候覺得待在家沒意思。我讓她出去工作，孩子放心交給我媽和保姆，她又說想陪伴孩子成長。唉！”盛煜話語裡似很無奈，眼裡卻滿是溫柔的笑。

譚心鷗不由想起盛煜和慕芹婚禮那日。

那天慕芹臉上一直帶着笑，但細心的人能看出來那笑容并非發自内心。

那時兩個人都像在刻闆地完成任務，一個不太甘願娶，一個不太情願嫁。

可現在看來他們很幸福，是她一直期盼着卻不知此生是否能夠擁有的幸福。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還是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不光是為他，也是為你自己。”盛煜鄭重說完，道别離開。

譚心鷗遙望着院門口的方向，幽幽出神。

她和黎治……

那晚他說，五年前他那句“玩玩而已”不是真心的。

難道他真的像他們說的，喜歡她，一直在等她？

她的心湖又一次暗潮奔湧。

她騙不了自己，其實她根本沒有放下他。

可是，她也不想再跟他玩那種成人遊戲，不願再承受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她想要的是愛情，真正的愛情，能讓她有安全感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