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心鷗剛到迪拉爾那兩天,有些水土不服,飲食也與國内大不相同,不但吃不習慣還鬧肚子。
幾頓下來有了陰影,那些當地美食擺在她面前,即便肚子很餓,她也不敢再吃。
那邊外賣沒有國内便利,她隻好在酒店附近一家家飯店嘗試,好不容易發現一款牛肉面條與她平時吃的有些相似,可是沒有辣椒。
她又去進口超市買了一瓶辣椒醬,于是接下來的日子她每頓飯便靠着牛肉面配辣椒醬飽腹,偶爾吃兩回方便面。
幸虧還有她随身帶的辣魚仔和鳳爪,有這些心愛的小食品滿足味蕾,她可以暫時忽略正餐的折磨。
唉!再撐幾天吧,等回國了就好了。
回去讓洪媽頓頓做好吃的,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她默默給自己打氣。
她不在的這些天,黎治去北都談了兩個投資項目。
北都的朋友知道他來了想約他出去玩,他不知怎麼地,覺得沒什麼興趣,連夜趕回了淮城。
第二天午飯時間,他來到餐廳,看着桌上擺着的兩盤淮城菜,遲遲不動筷子,似乎還在等什麼。
洪媽很疑惑:“怎麼不吃?沒胃口?”
他往廚房望了望,脫口而出:“就這兩個?”
“對啊,你昨天說了要吃這兩個菜啊。”
“我……”他突然反應過來,對,她出國了,這些天隻要準備他一個人的飯就行。
他在心裡敲了一下自己腦袋,坐下來:“是我忘了,沒事。”
“哦。”洪媽訝異地打量了他一眼,心裡嘀咕:
聽他那口氣,好像以為還有幾個菜沒上。
他不會是忘了小譚出差了,還等着和她一起吃飯吧?
應該是了。
洪媽恍然大悟般轉身去了廚房。
黎治瞥見她的表情,心裡“咯噔”了一下。
他知道她肯定看穿了他的心思。
不過,看穿了又怎樣?他的心為什麼這麼慌亂?
他甩甩頭,開始埋頭吃飯,沒去探究。
吃完,總感覺這頓飯少了點什麼。
想了想,是少了平時那股刺激的辣椒的味道!
他眼前頓時浮現出遠在L國的那道倩影。
前兩天她說迪拉爾飯館的菜都不放辣椒,她肯定吃不慣吧?
不知道她今天吃了什麼。
念頭剛起,他便發了信息給她:吃飯了嗎?
發完才意識到有時差,現在迪拉爾那邊還是淩晨,她正睡得香呢。
老天!他捶了一下額頭。
他在幹嘛?簡直不正常!
他懷疑自己真得了健忘症了,但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身體很健康。
他想把消息撤回,可撤回了她能看到提示,會不會懷疑他發了什麼不該發的?
算了,就這樣吧。
要是她問起來,就說他喝多了,分不清白天和晚上。
話說回來,這幾天的白天和晚上似乎都特别漫長,一天二十四小時好像比二百四十小時還長。
有時他明明感覺過了很久很久,結果一看日曆,才隻過去了一天。
就這樣慢慢挨到了譚心鷗預定回國的那日上午。
算了一下時間,估計她應該已經到機場了,便發消息問:航班沒晚點吧?
發過去好一會兒,沒有回音。
他眉頭凝了凝,不知第多少次滑開手機時,終于看到譚心鷗回了一條語音:“啊,我忘了告訴你了,我們臨時有事,還要等七八天才回去。
“這幾天太忙了,昨晚又加班到挺晚,剛剛才睡醒。”
還要等八天?!
也就是說,他辛辛苦苦熬過了半個月,還要繼續熬?
他裹了裹腮幫,回了一句“注意休息”,便打電話給龔禮讓他安排調用家裡的私人飛機。
譚心鷗本想跟他再聊幾句,可看他那措辭和語氣似乎正在忙,沒時間多說。
而她待會兒吃完早飯還得去公司開會,參加品牌宣傳,隻好把閑談的心思收起來。
第二天下班後,譚心鷗和國内幾位同事從會議室出來,準備回酒店。
出了大樓,瞥見旁邊停着一輛豪華商務車,開着燈。
她沒太在意,正要繼續往前走,忽然車門開了,一道英姿挺拔的身影霸占了她的視野。
黎治?
她使勁眨了眨眼,擔心是天色太黑光線太暗,看差了。
身旁幾位同行的人也都看見了,其中淮城分公司總經理趙建永與黎治比較熟,最先認出來,笑着提醒一臉怔愣的譚心鷗:“黎總來了!”
連忙上前打招呼:“黎總是來找心鷗的吧? ”
黎治微笑點點頭:“你們晚上還要加班嗎?”
“不加班。”趙建永識趣地看了看譚心鷗,“那,我們幾個先走了?”
譚心鷗低低應了一聲:“噢,好。”
其餘人離開後,譚心鷗猶有些不敢相信,擡手捏了捏黎治輪廓鮮明的胳膊:“是真的!”
不是幻覺。
黎治不禁莞爾:“手感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