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粉館。

“聽說這家可以續粉诶。”江肆時拉着宋持走進來，邊說：“要不就在這裡吃？”

宋持颔首：“好。”

他們找了個位子坐下，然後點了單。

店裡有暖氣，不會覺得很冷。

他們從體育館走過來的路上，冷風吹得他們耳朵通紅。

江肆時臉上的紅暈慢慢地消了下去，這時他反倒感覺有些不自在了。

“怎麼了？”宋持随口問道，還順手給他遞了張紙巾。

江肆時接過紙巾，道了聲謝。

“對了，你剛剛跟徐醒聊什麼呢？還能把你氣成那樣。”宋持不緊不慢地問了句。

江肆時：“。”

我能不說麼？

“……”

“也沒什麼，就是他說他……”江肆時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不能全說出來，隻好道：“他說他之前對我有意思。”

“他對你有意思？”宋持挑了下眉，重複了一遍他說的話。

“嗯……”江肆時不太好意思地承認了。

“我說呢，他怎麼老找你，原來是因為這個”宋持臉上沒什麼表情。

江肆時幹笑了一聲，不知道該回什麼。

而後，他又想起徐醒說的那句“上次運動會，我跟他碰面，他還一副讓我别接近你的表情”。

江肆時看着宋持現在的反應，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江肆時，如果他跟你告白的話，你會答應麼？”宋持突然道。

“呃……不會。”江肆時不敢跟他說徐醒誤以為他倆是一對，然後已經放棄喜歡他了。

“我不是跟你說了，我有喜歡的人麼？”江肆時擺了擺手，想看看宋持什麼反應。

“那你喜歡的那個人，他不喜歡你，你還要繼續喜歡嗎？”宋持問：“你會選擇你喜歡的還是喜歡你的？”

“要是有人跟你告白的話，這個人又很喜歡你，你會不會答應呢？”

“好學生不早戀。”江肆時聽他噼裡啪啦地講了這麼多，結果就抛出這麼一句話給他。

宋持：“。”

“好吧，那我不問了。”宋持低下頭，溫聲地應了句。

-

吃粉的時候，江肆時還時不時偷瞄他。

他還沒搞清楚，宋持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他感覺莫名其妙的。

他問那麼多，是不是徐醒跟他打球的時候跟他說了些什麼不該說的？讓他發現了自己喜歡他？還是說，他也喜歡自己？

不能吧？江肆時心想。

吃完後，江肆時想拉着他一起去逛商場，可宋持卻說自己家裡還有事，改天再約。

江肆時笑着朝他招手：“宋持！再見！”

宋持：“嗯，再見。”

-

宋持轉身離開後，來到了外婆家。

因為上次進醫院的事，宋父堅持一定要給她找個阿姨來照顧着。

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事，但外婆總是說不用，宋父也沒辦法，就沒給她找了。

“外婆。”宋持進門的時候沒看見她人，走進客廳一看，也沒有人。

他走到外婆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喊道：“外婆，您在裡面嗎？”

而後，他推門進去，看到外婆背對着他，坐在床邊。

“外婆？”宋持走上前喊她。

外婆這才回過頭看他，和藹地笑了笑：“小持來啦。”

外婆上了年紀，經常聽不清人說話，要走到她跟前說才行。

“外婆，您在做什麼呢？”宋持蹲下身，溫柔地笑着問。

而後，他看到了外婆手上拿着的一個舊相冊，裡面基本上都是他小時候的照片，有幾張是有父母在的。

“你看看，你小時候多可愛。”外婆翻開自己剛剛看的那一頁，指着上面的小孩說。

宋持笑了笑，看着相冊上的小孩。

照片裡的他坐在宋母懷裡，笑着看着宋母。

“外婆，都過了這麼久了，您怎麼還拿出來看呢，我這不是在您面前麼？”宋持失笑。

“還是小時候的你比較可愛，現在長大啦，性格也變冷淡了。”外婆笑着摸了下他的頭。

“外婆想見我的話，可以打電話的，我會經常來。”宋持溫溫和和地說。

小時候他也是這樣，什麼都不争不搶，除了家人，沒什麼特别喜歡的人，沒什麼特别想要的東西。

“外婆，您吃飯了嗎？”宋持問她。

“吃了呀，張阿姨做的飯很好吃，下次你也來，嘗一嘗。”外婆拉着他的手，緊緊攥着他的手。

“好。”宋持應道。

張阿姨是宋父給外婆找的，他剛剛進來的時候沒見到人，聽外婆說他應該是洗完碗下樓扔垃圾了。

宋持陪外婆聊了許多，八點多的時候，他就準備回去了。

老人家睡得早，宋持也不想打擾外婆休息，畢竟他在這裡，外婆還是要拉着他說話不肯睡覺。

“外婆，我走了，改天再來看您。”宋持在門口站着，朝她擺了擺手。

“好，小持要記得來看外婆啊。”外婆在走到門口送他。

“嗯，您回去吧，别出來着涼了。”宋持提醒道：“張阿姨，麻煩您扶一下我外婆，我先回去了。”

“哎，好。”張阿姨走過來，扶着依依不舍的老人，往回走。

宋持回頭看了一會兒，而後才轉身離開。

-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不禁想到了江肆時。

他說他有喜歡的人。

可是……宋持想着以前發生過的事情。

每次放學後和他一起吃飯，他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對自己總是笑嘻嘻的，盡管有時候不開心，也不會牽扯到自己，在宋持面前還是一副無所謂、沒關系的樣子。

上次的運動會，他沖過重點線時緊緊抱住了自己，也沒要其他人的水，隻要了宋持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