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時也收回目光,喊了一聲,小聲嘀咕道:“還不讓人看了都……”
“真不用去醫院啊?要不還是去看看吧?”賈主任繼續問道。
寸頭哥緊緊捂着那半邊臉,又縮了縮脖子,搖頭道:“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那你起來,走兩步我看看。”賈主任還是不太放心。
寸頭哥一臉茫然:“啊?”
身旁小弟:“?”
江肆時側過身去,背對着他們,然後在那兒扶着牆偷笑,心說:好好好哥你快表演個太空步,證明一下你真的沒事。
而後,賈主任半拉半扶地讓寸頭哥站了起來,從頭到尾掃視了他身上一圈,又看着他捂着臉的那隻手,又關切地問了句:“唉,臉到底怎麼啦?不會是被他打腫了吧?來來來,讓我看着。”
寸頭哥後退一步,非常抗拒:“沒事!真的沒事!老師,真不用看了,就……就破了點兒皮而已……”
賈主任:“怎麼能不用呢?你們這些年輕人破相能破到哪裡去啊,相信我,不醜的。”
江肆時轉回身去,憋着笑回了一句:“對人家來說,臉比哪兒都重要,主任你還直接戳人心窩。”
賈主任輕歎了口氣,深感無奈,又語重心長道:“你說說你們這一個個的,聚衆鬥毆本來就是違紀的,不過幸好沒有人受傷。”
“我跟你們說啊,但凡有人受了傷出了事,這事兒都不能輕易揭過了。”
“還有啊,你們打架就打架,怎麼還老往别人臉上打呢?人家要是因為你,破了相,給人家搞自卑了怎麼辦?你看着這個小夥子多英俊啊”
“你這……宋持你還給人打破相了這是怎麼個事兒?是吧?啊,你們看,他多英俊的一個小夥子。宋持,打了人,要給人家道歉的對不對?來,過來。”
一旁的江肆時憋着笑不出聲。
很明顯,宋持非常配合,他經直地走了過去,誠懇道歉:“同學,對不起,是我下手太重了,真的不好意思,希望你能原諒我。”
寸頭哥内心os:哥你不用不好意思,雖然你打得确實有點痛,但我已經不想再受到二次傷害了。
特别是你頂着一張帥臉把我打破相之後再來跟我道歉。
“……”
對不起,不好意思的該是我才對。
寸頭哥:“沒關系沒關系。
江肆時欠揍地補了句:“對嘛,同學之前有點小打小鬧不是很正常的嘛?用不着這麼計較,這位哥,還是您大氣!”
寸頭欲哭無淚:其實我也不是很想大氣。
聽到江同學的風涼話,賈主任的嘴唇都要抿成了一條直線了:“江肆時!你還好意思說?你給我過去,給人家道個歉!”
“啊?我啊?”江肆時愣了一秒,而後也是沒有半分抗拒地走向寸頭哥,一臉真誠且微笑着說:“也是,大哥,雖然不是我打的你,但我也有份參與,所以,我在這裡誠懇地跟你道個歉,對不起,大哥,我保證以後好好做人,在路上看見你我都繞着走,絕不……”
道歉道到一半,賈主任頓時覺得不對勁,連忙叫停:“停停停,說什麼呢你?還繞着走?那你見着我是不是也要繞着走啊?啊?”
“不了不了,見到老師可不能沒禮貌,我肯定得問好啊!”江肆時笑着說道。
“問你個大頭鬼啊!”賈主任真是要被他氣瘋了,罵了句:“叫你道歉,你就是這麼道的?什麼話都說得出口,我看你那些‘肺俯之言’就留來下周一升旗的時候再講吧!”
“啊?”江肆時又問了句:“要寫檢讨啊?多少字啊老師?您不說的話我就隻能現場發揮了。”
“你……”賈主任無語,“兩千字!給我好好寫!這周之内交給我檢查!”
江肆時縱橫校場多年,區區兩千字檢讨而已,又不是沒寫過,再長的他都寫過。
他坦然接受道:“好的老師,這周之内我必定交上一份讓您無法挑剔的完美檢讨出來,而且我肯定好好改正,絕不再違反校規校紀,誰騙人誰是小狗。”
“得了吧你,别吹了,你哪回不是這麼說?“賈主任無語,“能不能用實際行動來說話,别光顧着說啊。”
江肆時:“好的好的。”
賈主任:“好了好了,既然都沒什麼大問題,那就回學校吧。”
賈主任讓職中那幾個先回去了,還親自目送他們走遠了,他才放心,接着,他又帶着江肆時和宋持以及那個小弟回了一中,準備讓班主任來處理他們。
“彭老師啊,你們班的學生好巧不巧又被我逮到了,你看看這怎麼處理呢?”賈主任指了指走廊邊上的兩位“參賽選手”。
他剛剛把那位小弟送回他們班,還和班主任說了要好好“教育”一下他。
江肆時覺得自己的處罰分量肯定會比他的重了。
完了完了,這下完蛋了,好像玩大了。
我可以解釋的。
九年級七班的班主任,四十幾歲,她個子比較小,還總是戴着個黑框眼鏡。
彭老師扶了扶自己的眼鏡,而後轉向賈主任,說道:“賈主任呐,他們倆又幹了什麼啊?打架了?”
“對啊!”說起這個,他又有些氣:“江肆時這次不僅打架,還拉了一個之前從沒有過‘前科’的小同學一起打,我之前就沒聽說過犯事記過的學生裡有叫宋持的,一看就是讓江肆時給帶壞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彭老師也不着急,反倒還勸道:“賈主任你先消消氣,生氣容易長皺紋的呀。”
賈主任揮了揮手,無奈道:“江肆時這小子我是說也說不聽,管也管不動了,這事兒我會先上報到年級裡,你先看看怎麼處理吧。”
“啊,”彭老師又有些擔心了,問道:“他們這次打架嚴不嚴重啊?不會要記過吧?他們現在都高二了,如果再記個過消不了怎麼辦?到時候可是拿不了畢業證的呀,你看要不……”
“瞎,其實也沒出什麼大事,”賈主任解釋道:“他們和另外一個學生在校外跟幾個職中的學生打架,沒受什麼重傷,就是職中有個同學臉上有點擦傷,其他人也沒什麼事兒,特别是江肆時這小兔崽子,明明是主謀卻還在旁邊站着不動,甚至還起哄,跟看戲似的。”
而後,不等彭老師說話,“無辜”的江辯手一杖搶先發言:“不是,賈主任,什麼叫我明明是主謀?我哪兒能啊?我明明也是受害者啊!”
“你你你你……你是什麼受害者啊?啊,”賈主任都語無倫次了:“不是你去招惹人家,人家能找上你?你這都多少次了?就不能給我安分點兒?”
“主任,您怎麼也這麼不講理啊?”他聲音小了下去,聽着還有點兒委屈,但又有些不服氣:“明明是十班那男的在外面騷擾女生,我不過就是打了他兩下,結果他就帶了一群人來找我算賬,那我有什麼辦法?我隻能跑啊!我要是不跑,您下次見到我可就是在醫院的病房裡了啊!”
賈主任話一噎,而後又無奈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我會去聯系職中的老師,問清楚先,結果出了會跟你們說的,你們就先去上課吧。”
江肆時剛想應聲好,卻又聽到賈主任不緊不慢地補了句:“還有,你們倆記得寫檢讨,兩千字,一個字也不許少,給我好好寫,下周一上升旗台念。”
“啊……”他擺出一幅為難的樣子,央求道:“賈主任,兩千字也太多了吧,我憋不出來這麼多字啊,畢竟錯不全在我,我難不成要把起因經過結果都寫上去嗎?您行行好,要不就寫一千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