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手機上的這幾個字,溫凝陷入沉思。
她看了看,發來的最後一條時間是半小時之前。
一個小時的話,那豈不是還有半個小時,他就要回來了。
溫凝趕忙從床上坐了起來,飛快地跑去了洗漱間,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畫好了妝,穿好衣服。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慌亂,好像清醒之後意志本能地驅使,讓她忙起來。做完了這一切之後,時間正好過去了半個小時。
心有靈犀一般,門鈴響了。
溫凝吓了一跳,下意識看向門口的方向。
她盯着門口,發了幾秒鐘的呆,随後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服,走過去打開了門。
顧言池英俊的面孔出現在她的眼中。
“言池,你回來了。”溫凝看着他,淡淡微笑。
顧言池看了她一眼,盯着她臉上的笑容看了一會兒,随即也笑了笑,擡手摸了摸她的頭,看上去十分溫情。
“事情都辦完了,提前回來了。”他淡淡道。
他駝色的風衣領口上仿佛沾染着風塵仆仆的味道,臉色也略有疲憊,溫凝讓開身子,讓他進來。
“你肯定很累了吧?先收拾一下自己,好好休息。”溫凝對他關懷道。
她的模樣嬌美恬淡,臉色看不去絲毫異樣,兩個人都淡淡的,就像是真正的小别一樣平常。
“好。”顧言池淡淡應下,轉身去了洗漱間。
溫凝坐在客廳的沙發,聽着洗漱間傳來的陣陣水聲,擰着眉,有些焦躁地掰着手指。
如果是上一次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與他斷了關系,不聽他的任何解釋,抽身而去。
可是現在,她猶豫了。
她想要給他一次機會。
她的容忍心沒有那麼大,她暗暗提醒自己,她隻是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并不意味着這段關系就能繼續下去了。
如果他真的和陸明筱有什麼的話,她一定會提出跟他分開。
趁自己還有着理智,這是最好的時機。
顧言池擦着頭發,打開洗漱間的門,便看到溫凝抱臂坐在沙發上,側臉若有所思。
他的眸光暗了暗,關上了門。
一聲清脆的門響,溫凝聽到動靜,站起身來,看着他,“洗完了?我叫了披薩,可以嗎?”
顧言池微微笑,“好。”
兩人坐在餐桌,相對而坐,食不言寝不語,靜靜吃着披薩。
溫凝沒什麼胃口,簡單吃了一塊,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便不再動了,默默看着他吃。
顧言池垂眸,慢條斯理地吃着披薩,動作緩慢優雅,一個簡單不過的披薩硬生生被他吃出了鵝肝大餐的感覺。
“你有話想說?”他低着頭。
溫凝看着他,很好奇他明明沒有擡頭,卻能知道她在幹什麼,怔了怔,道,“……是有一些話,想要問你。”
“說吧。”
溫凝在桌子底下捏了捏手指,看向顧言池,在心裡籌備了片刻,開口道,“你和陸明筱……是什麼關系?”
她心裡暗暗想,如果他真的和陸明筱有什麼的話,她會立刻和他分開。
她知道,陸明筱再怎麼樣都是他的繼母,他的家人,她不應該,也沒有資格對他的私事指指點點。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自從昨晚見過陸明筱之後,她的心裡就像是被一團濕漉漉的棉花堵住了一樣,怎麼樣都不舒服。
不搞清楚這個問題,她的心裡實在不痛快。
如果顧言池真的是拿她當做陸明筱的替身,當做走出這一段無望又畸形感情的寄托,那麼她絕對不能允許。
可是,她的心裡又隐隐約約覺得,顧言池不是這樣的人。
溫凝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緊緊盯着顧言池。
她希望能從他的嘴裡聽到自己期待的回答。
顧言池抽出一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唇,将紙巾團了一團,扔進了紙簍,這才擡起眼睛,看着她,淡淡道,“她是我爸的續妻,我與她不是很熟,關系一直很淡漠,僅此而已。”
聽到這些話,溫凝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了解顧言池,他不屑于說謊,他不會說謊的。他說了是這樣,就是這樣。
她如釋重負,唇角也不知不覺勾起了笑意,“是這樣的,我昨天參加了一個晚宴,見到了陸明筱,她……”
“她跟你說了一些有的沒的,是嗎?”
溫凝沒吭聲,點了點頭。
“我與她……的确有過一些淵源。”顧言池緩緩道,“我沒有想到你們兩人會這麼快見面,本來想找個機會,将這些事情都告訴你的。是我的疏忽。”
“至于她跟你說了什麼,我大概也能猜得到。”顧言池極輕地冷笑了一聲,道,“荔枝,你有顧慮,也很正常,我可以告訴你你的直覺是對的,隻不過她跟你說的所有的一切,都隻是她的一面之詞,真正的事實并不是我對她,而是她對我,如果我這麼說的話,你能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