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池緊緊繃着一張臉。側臉疏離而冷漠。

他像是沒有聽見溫凝的話，依舊将車子開的飛快。

溫凝又小聲叫他，“言池……”

他沒有回應。

“顧言池！”

顧言池臉色一變，這才像是幡然醒悟一般，将車速慢慢降了下來。

一刹那，他的臉色恢複了如常，又變成了那般不動聲色的模樣。

随着車速的恢複，車内緊張的空氣也在快速消散。

溫凝的一顆心也終于也随着嶄新的空氣而松懈了下去。

剛才的顧言池……

有些可怕。

她不知道他起發怒來是這個樣子的，有些失控的危險，仿佛随時随地都處在暴怒的邊緣。

隻是理智的那根弦始終緊緊掌控着，掩飾的很好，很難察覺的出，可是不經意間洩露出的一角，還是足以令人心驚肉跳。

溫凝不承認，在某些瞬間，她竟然從他身上捕捉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

顧言池放緩了車速，俊面恢複如初，平靜的像是泛不起一絲漣漪的湖面，他此刻的心裡卻在暗暗後悔。

“對不起。”

他還是失控了。

他不該在溫凝的面前展示這一面的，說好的他永遠都不能在她面前失控，可他還是沒有忍住。

他承認，在剛才第一眼看到顧一鳴和溫凝站在一起時，那個五年前的噩夢再次卷土重來。

那一刻他幾乎動用了所有的控制力，才讓自己面色如常地走到了兩人面前。

那一段路程，他感覺像是親自踩在了她們的五年光陰中，格格不入。

他走到他們面前，尤其是将溫凝擋在身後，與顧一鳴對峙的時候，那種局面人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顧一鳴說的不錯。他和溫凝之間隔了五年的羁絆，無論何時來看，自己都是那個橫插一腳的局外人。

這種令人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強烈的情緒緻使顧言池失了分寸，直到現在仍遲遲沒有消退。他強忍着心緒，盡量讓自己平穩地一路行駛在路上。

“沒關系。”溫凝輕聲道，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她。

突然間，目光略過路邊的建築，意識到了顧言池這是往哪裡開，她又看向了顧言池。

“言池，這不是去你家的路嗎？”

顧言池沒有回答，冷冷看着前方。

溫凝覺得此刻的顧言池無比陌生，她強忍下内心隐隐的不安，柔聲道，“可以送我回公寓嗎？我要回家。”

顧言池的手握在方向盤上，沒有任何的偏轉，過了會兒，開口道，“去我家。”

溫凝心中一沉，“不行，我今天還有工作要處理。”

顧言池說完那句話之後，便再也沒有接話，目光始終平視前方，方向盤的手又沉又穩。

溫凝看着他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商議而改變的态度，心中那一股拗也上來了。

“停車，我要下車。”

顧言池仍是沒有理。

“顧言池，我要回家。”溫凝看着顧言池，聲音大了一度，“停車。”

邁凱倫駛出了主幹道，經過一個不知名的路口，突然一個緊急刹車。

溫凝被這股急速的力道晃了一晃，險些磕到了車窗上。

就在這時，大手及時地扶住溫凝，擋住了沖力，溫凝的頭便順勢撞到了他的手背。

顧言池抽出手，淡淡看了她一眼，确定她無事，又迅速打轉了方向盤，駛向了相反的道路。

溫凝在驚慌之下迅速地回過神，認出了這是駛向自己公寓的路。

她終于松了一口氣，重新擺出鎮定的神色，慢慢靠癱在了座椅上，側着頭，看着車窗外。

一路無話。

車子停在了公寓樓下的地下車庫，停穩之後，溫凝放下安全帶，迅速地打開車門，頭也不回地下車。

她的腳步很快，帶着怒氣的力道，特意忽略掉了跟在她身後的人。

一路飛快的上了樓，她飛快地解開密碼鎖，就要開門進去，正準備立刻關上門時，一隻大手卻突然從天而降，卡住了她關門的動作。

顧言池單手卡住門，半個身子順勢進來。

他的力道很大，輕而易舉地阻止了溫凝關門的動作，等他整個身子都進來的時候，他砰的一聲反手關上門，一把拽住溫凝掙紮的手，将她反身覆在了牆上。

溫凝掙紮着躲開顧言池傾身而來的吻，“顧言池你發什麼瘋！”

“放開我！”

顧言池不顧她的掙紮，大手捧起她的臉，激烈地吻了上去。

她的捶打在他眼裡不過就是撓癢癢，阻止不了他攻城拔寨，他深深吻住了她，順勢将她一把抱起，幾乎是将她提到了旁邊的鞋櫃上。

溫凝搖頭，胡亂地踢着，高跟鞋在激烈的動作下早已掉落，更加方便了被他一手一個攥了起來，交叉放在了腰間。

一個吻印在了冰涼的脖頸上，溫凝從沒見過這樣的顧言池，心中泛起一陣陣陌生的恐懼，“顧言池你放開我……我現在不想……”

顧言池看着她抗拒的神色，以及眼角因為激烈的情緒而溢出的淚花，一雙眼睛詭谲的吓人。

今天這場約會，溫凝沒有告訴自己，他一直以為她在工作室裡加班。

她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呢？告訴自己今天要和顧一鳴見面。

是忘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