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度過了一個激烈的夜晚。
溫凝睡到了中午才起,下意識摸了摸手機,床邊已經沒有了人。
她從柔軟的大床上坐了起來,打量着四周。
眼前是一個寬敞的卧室,色調簡潔,隻用了黑白灰三個顔色,布置的很簡單,隻有一個大衣櫃和床頭櫃,除此之外再沒有别的東西。溫凝裹着被子下了床,打開了窗簾,卧室立刻被明亮的光線包圍。
她走出卧室,還沒來得及打量其他地方,就被另一個房間的聲音吸引。房門沒有關,從裡面傳來英語交談的聲音。
她走過去,透過半扇門去看,是顧言池通過電腦在打視頻電話,貌似是一個視頻會議。他正說着一口流利的英語,侃侃而談,說的真的很地道,時不時蹦出幾個溫凝不太懂的詞彙。
溫凝站在門外,靜靜看着他。
似乎是察覺到了注意自己的視線,顧言池側頭一看,看到了溫凝正站在門外,裹着被子看着自己。他立刻轉過頭去,對着電腦說了句什麼,然後放下耳機,朝她走了過去。
他摸了摸她的頭,語氣溫和,“你醒了?”
溫凝不太适應這種親密的舉動,想要躲開,但是終究沒有這麼做,她繼續看着裡面,“你在開會嗎?那不打擾你了。”
“沒事。已經結束了。”顧言池道,“你去洗漱一下,等會吃飯。”
溫凝暈暈乎乎的,還真就聽他的話去洗漱了,她看着洗漱台上新買的女士洗漱用品,怔了怔,然後從善如流地拆開,用了起來。
等打理好了自己,又沖了一個澡,溫凝才發現了一個問題:她沒有衣服穿了。
這次沖動來到紐約,她什麼也沒帶,自己一連在酒店待了那麼多天,一個人不出門倒是沒什麼,但是經過昨天那麼一遭,衣服肯定是穿不了了。
她怔怔看着自己身上的浴巾,陷入了糾結。
這時有人敲了敲她的門。
下一刻顧言池的聲音傳了過來,“你的睡衣在第二個衣櫃裡,衣服我沒給你買,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你等會出來用我的手機自己挑。”
溫凝應了一聲,等腳步聲走遠,她才從浴室裡出來,依言去了第二個衣櫃,打開,果然看到了一件嶄新的睡衣。
她愣了愣,拿下睡衣,慢慢換了下來。
等她擦着頭發出來,顧言池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拿着手機擺弄着什麼,聽到了動靜,他擡頭看她,對她笑了笑。
溫凝心裡一陣怪異,也朝他機械性地笑了笑。
顧言池的房子很大,一個寬敞的大平層,設計簡約合理,标準的美式風格裝修,中午充足的陽光透過一排落地窗灑了進來,于是整個屋子裡充斥着暖融融的陽光。
他示意她過來他這邊,等她坐到沙發上時,自己則朝她湊了過去,拿起一旁的毛巾輕輕擦拭她的頭發。
“抱歉,早上有個會議,做飯晚了,隻能叫了外賣,反正你的衣服也沒到,等到了晚上,我再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他的動作溫柔細緻,說話耐心又溫柔,跟昨晚在床上的樣子截然不同。
給了溫凝一種有些錯亂的感覺。
溫凝有些呆呆的,任他擦拭着自己的頭發,有些猶豫,躊躇着開口道,“……不用了。”
“我想今天回國。”
顧言池的動作停下,“嗯?”
他的笑容凝住了。
溫凝感到了一絲不自在,勉強笑了笑,“……我已經出來這麼多天了,有些工作不得不回去,再說,家人也都挺擔心我的。”
顧言池靜靜地看着她。
那目光極黑,又平靜,看的溫凝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她有些忐忑,以為他要說些什麼時,空氣安靜了片刻,然後她聽到他道,“機票訂好了嗎?”
“還沒,正準備看。”
“那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溫凝立刻拒絕,“你的工作很忙吧,不用管我,你忙你的就好了,我一個人回去就行。”
然後她又看到顧言池笑了。
又是那種讓人捉摸不定的笑。
“凝凝,你在逃避什麼?”
他說完,放下毛巾,慢慢牽起溫凝的手,溫凝下意識想要躲避,手卻被他牢牢握住。
“你以為跑到國内躲開我,我們昨晚的事就沒有發生了嗎?”
這話鬧了溫凝一個大紅臉。
昨晚她雖然喝醉了,但是并沒有全醉,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最怕的就是這種身體麻痹,腦子還清醒着。昨晚的一些細節她記得清清楚楚,反而經過一夜的沉澱後愈加深刻。她意識飄忽,下意識看向顧言池的領口。
他今日穿着一套家居服,松松垮垮的領口,性感的喉結下,若隐若現着幾個紅色的痕迹。
她連忙轉開視線,感覺臉上更熱了。
“逃避?你想多了。”她故作輕松,笑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既然都是單身,你情我願的事情而已,誰也不欠誰的。”
顧言池眯了眯眼。
他松開她的手,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