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相比,凜什麼也沒有聽到,隻聽到海浪聲在耳邊回蕩,這時海面上的鳥居中間出現一扇血色的門,它懸浮在半空中,門上的顔色像是活的一樣在不停的翻湧着。
不等凜的阻攔,海浪突然變大将他打回沙灘上,待他趕緊起身就看到海水裹着小愛與其他的"小愛"向空中的那扇血色門的沖去,血門在海水即将撞上之前由内打來,血色的門中是一片黑暗。
很快,所有的小愛随着海水消失在門中,血色門猛的關上,凜撲進海水中,向血色門遊去,試圖去觸摸去抓住它,然而血門不給他任何靠近的機會,在他的眼中開始褪色變成和天空、海洋一樣的純淨的藍色,由中心位置開始變形扭曲然後消失不見,随之鳥居崩塌,最後這個由"小愛"門構建的"房間"也一起消失,變成空白的隻有他自己存在的意識空間。
"愛……"
醒來的凜盯着病房的天花闆,現在已經是半夜,昏黑的環境加上小愛的身體上眼睛有夜盲症的情況,一時間沒适應,回過神的他已是滿臉淚水。
"很疼嗎?"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将凜從自己的世界中喚醒,這時他才發現病床邊有人,伸手去開燈,燈光的亮起讓他看清這人是誰。
"你來幹什麼?"
"……"是伊佐那,他這些天一直都會在半夜溜進黑暗的病房中,在月光下一遍遍用目光描繪"小愛"的臉龐。
"說。"凜現在着實不想看到伊佐那,至少這段時間内,他現在就和伊佐那一樣,内心十分的空虛。
"你不是她。"伊佐那在"小愛"開口的時候就發現了,這是占據着小愛身體的那個人。
"我的确不是她,她已經死了。"凜坐起來,側靠着枕頭,背上的傷在手術後一直傳來疼癢,他總想去抓,有次被護士發現還被教訓了。覺得自己的回答不夠刺激,又添了一句,"那天晚上就不在了。"
"……你是我的弟弟?"
凜聽到這話不由得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的回話,"不然呢,我不清楚我們到底有沒有血緣,可我還是黑川凜的時候的确是你的兄弟。"
"……"
"……"
得到這樣肯定的答案,伊佐那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就和那天小愛倒在自己懷中,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記憶不斷的回放着——關于他和小愛之間不曾發生過經曆過的事情,以及她的各種死亡為結束的"過去",他很确定自己沒有記錯,這件事他也需要一個答案,或許眼前這位黑川凜,他的弟弟能給他答案。
聽了伊佐那的疑惑,凜覺得好笑,他不明白為什麼在小愛決定去死後,這人才知道自己同樣也是愛着對方的。
"是的,那些都是小愛,就如你說的那樣,她已經經曆很多次了。"
如此一來,自己的那些痛苦和空虛與小愛的"人生"相比,都不算什麼,有什麼比反複失去更讓人崩潰的?
"她改變過很多在意的人的命運,唯獨改變不了她自己的,名為‘愛’卻得不到‘愛’,太可憐了……我就是為她的那種氣質所吸引,才會待在她的身體裡,我以為我能夠保護她,将你們、将一切對她不好的存在隔絕在外,終究還是敗在你這裡啊,伊佐那我的哥哥。"
"你走吧,不要再出現我的面前。"
伊佐那渾渾噩噩的消失在醫院的走廊中,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前來偷摸看望"女兒"的安德烈,透過病房門上的透明玻璃看向病房内,看着那個口口聲聲說讓人離開的"女兒"已經從病床上下來,摸索着床邊慢慢走到窗戶邊躲在窗簾後看着外面。
"她"不是自己的女兒,安德烈如此想着,沒有進去而是轉身離開,在樓梯間遇到同樣半夜來看小愛的三途春千夜時腳步遲疑,不滿的瞪了眼對方,留下一句話,消失在樓梯拐角,"已經晚了。"
"……"三途春千夜聽到後扭頭看向安德烈,卻發現人消失不見,"不會的,怎麼會晚……"
沒能第一時間知道"小愛"住院的千咒,在荒師慶三舉着一張報紙,指着上面的新聞和加了馬賽克的頭像照片向她詢問,"千咒!那個小愛是不是姓嵯川?你看這個像不像她?"
等千咒多方打聽終于找到醫院和病房後,凜早就離開醫院,他拜托小愛的老師榊太郎和叔叔清水成一為"她"辦理休學,原本在上周就應該參加考試的小愛也已經不在,學業對他也沒有什麼用途,他現在隻需要為從門後找回小愛而努力。
為此凜去過教堂,遇到了"離家出走"的柴大壽,問過他關于靈魂的歸宿,也向神祈禱,向神父忏悔,這些沒什麼用,反而加重了他的渴求。
直到他來到!小愛曾經與同校樂隊朋友們去過的海邊小鎮,在這裡他找到了那座神社,穿過重重鳥居,來到神社所供奉的"翼人之羽"的神棚。
如當初小愛被莫名其妙被吸引一樣,凜也伸出手想要将門打開,這次沒有人阻止他,順利的打開門,看到那個放着翼人之羽的盒子,打開發現裡面空空如也。
"為什麼要打開它?"
不知何時,一名穿着巫女服的巫女站在神棚外,"你想要從這裡得到什麼?"
"我想要救她,我想要她幸福的得到所愛之人的愛,就算将我的靈魂拿去也好,我隻想要她幸福的活着。"
"我該怎麼做?"
"這樣嗎?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