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李總是他們班的輔導員，因為行事作風頗有點小說中霸道總裁的氣息，也不知道從誰那興起的這個稱号，總之漸漸的，大家也就稱呼他為李總了。

“就拿了一些材料，明天不是要去防治所面試了嗎。”

齊霖一臉高深地點了點頭，但沒正經幾秒，又湊到了他的面前。

“防治所就這麼好啊，怎麼你們一個個都跑去考，要我說，你還不如畢業後來我家公司上班呢，齊總給你開的工資可比什麼防治所的工資高多了。”

謝良聿瞥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說：“那可不行，沒聽說過宇宙的盡頭就是考編嗎。”

兩人去了個餐館，齊霖無比娴熟地點好菜，又照例夾着嗓子嘴甜地叫了幾聲叔叔阿姨才回過頭來。

謝良聿見多了，也不覺得奇怪。在一次見到時他還問過對方為什麼會這麼叫，當時齊霖神秘兮兮地沖他說，這樣叫了之後菜的分量會更多。

當時看着他傻笑的臉，謝良聿沒忍心告訴對方，自己和其他人來吃的時候菜的分量更多。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等畢業了或許就再也吃不到這裡的東西了。”

齊霖不滿道：“你好幾天沒回我消息，都幹什麼去了啊。”

謝良聿喝了茶杯中的水後才道：“就像你說的，我玩遊戲呢。”

齊霖震驚了：“你居然也堕落了？！難道這個遊戲真這麼好玩，不就是個普通的戀愛遊戲嗎。”

“是女主太好看，把你迷住了?”

謝良聿險些被嗆到，心說好看是真的，但不是女生。

齊霖譴責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說你就這樣被美色迷住了？

謝良聿咳了幾聲，轉移話題道：“這個遊戲公司我怎麼沒聽過。”

“我知道的也不多，隻知道這是一個新出來的遊戲公司，你看商城裡的遊戲不是好多都沒完全開發出來嗎。”

齊霖轉了轉杯子，目露回憶：“不過這遊戲确實是好玩啊。”

“你要是想的話，我給你推其他的，你會更喜歡的。”

謝良聿不知可否地點了點頭，試探道：“你遊戲玩得怎麼樣，有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齊霖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不對勁的地方？”

謝良聿看了對方一眼，随後搖了搖頭道：“沒事……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暫時先别玩這個遊戲了，總感覺這個遊戲有點不對勁。”

齊霖臉上仍是疑惑，但也沒再繼續說，轉移話題道：“先不說這些了，說說明天的面試，你有沒有信心啊。”

就在這時，點了東西終于上了上來。

謝良聿看了一眼，發現分量還是一如既往的少，于是笑了笑。

齊霖接過東西，被謝良聿笑得有些莫名其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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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和齊霖分開，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謝良聿簡單收拾了下明天需要帶的東西。

面試地址在防治所中，他提前看過路線，防治所和他出租屋的距離比較遠，他得提前一點醒來才行，和療養院的距離倒是很近，謝良聿決定面試完後就去療養院看看情況。

臨睡前，謝良聿沒忍住再次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遊戲頭盔，難得覺得自己現在真成了個網瘾少年，一直有股現在就進去探索一番，将所有情況都弄清楚的沖動，但現在明顯不是好時機。

躺在床上，謝良聿漫無目的地想了許多，想母親突然叫他過去到底是出了什麼情況，想明天的面試，更多時候在想遊戲中發生過的一幕幕，漸漸的，他閉上了雙眼。

月光如水，透過窗扉，流到床上，照亮了青年小半張臉。

房間中極為安靜，但不知什麼時候，卻有極為細微的窸窣聲傳來，聲音似乎在逐漸靠近，似乎就在耳朵裡。

床上的青年安然入睡，對周圍的情況一無所知。

下一刻，青年猛地睜開了一隻眼，但極為吊詭的是，這隻眼中沒有一絲眼白，甚至連瞳孔也完全消失，隻有一片暗紅，像是盈滿了鮮血，但細看卻能發現血紅中似乎有極為微小的顫動，像是有成千上萬隻蟲子在其中跳動一般，讓人發麻。

漸漸的，血色開始消退，眼皮再次耷拉下來，青年重新閉上了雙眼。

月光沉靜，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