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神咒構成保護圈姑且算得上安全,有幾名巫師的守護麻瓜們的傷也在可控範圍。
然而離開保護圈,進入到攝魂怪的領域就不一樣了,它們天生便能把和平、希望和快樂從周圍的空氣中吸走,再多快樂的回憶對它們而言都隻是可以食用的美味,就算不送上那一個吻,沉重的死寂也随時都可能将守護神壓垮。
連巫師在攝魂怪面前都少有抵抗能力,更别提連看都看不見的麻瓜,無法觸及自然談不上抵禦,隻需要加上幾名新加入的黑巫師,食死徒就能輕易在英國各地造成恐怖的破壞。
有時候,食死徒也不一定有特定的目的,僅僅是攝魂怪餓了,它們需要出來獵食——麻瓜是很方便獵取的食材,還能兵不血刃地消耗鳳凰社和魔法部的力量。
畢竟會守護神咒的巫師本就不多,想要在諸多攝魂怪的壓迫下利用美好且強大的記憶更是艱難,每當有事件發生她們就必須派遣有能力應對巫師前往。
而有能力應對數十隻的攝魂怪的人,又往往是作戰能力不凡的巫師。
然而攝魂怪是殺不死的,隻要有陰暗且魔力充足的角落它們便會重新滋長,近一個月來,有不少人的精力已經在反複的勞碌中消耗殆盡……誰又有數不清的美好回憶耗在這無休止的戰鬥中呢?
抱怨沒有用,謝伊和同伴不敢散開,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精神經得住這麼多攝魂怪的消化。
“呼神護衛……”
“呼神護衛——”
一聲聲魔咒被喊出來,明亮和暗淡的守護神輪流撞在街道裡貪婪的攝魂怪身上。
坎特伯雷說是有十來萬人,但市區不算大,更多人在城市周邊的學校或郊區,整個城區約四十分鐘就能走完,這大大便利了鳳凰社趨避群衆,再引導攝魂怪和黑巫師遠離城鎮,要是換在倫敦或者其他更大街巷更加複雜的城市就麻煩多了。
但現在也不容易,打暈黑巫師後,這些攝魂怪自然也不再聽從此前的命令四散開來,現在默約有十餘隻還在小城裡肆掠。
“你得休息了,守護神很暗淡,”那個矮胖的帶有束棍面具的人對身後同伴輕聲說,不像面對謝伊時那麼暴躁,“啊,又一個。”
人群停了下來,天空仍舊暗淡,夜色已經降臨,由于已經擊散了大部分攝魂怪,倒也不再黑得像墨汁。
不是不想将它們聚集在一個地方看守,魔法部試圖組建過監獄,把能夠困住的攝魂怪驅逐進去,但監牢關不住它們,除非有人時刻警惕,時刻準備着使用守護神咒。
若是和平時期尚且有足夠的人手,可現在哪兒找得到人無時無刻守着它們,被反撲過兩次後,魔法部選擇聽從緘默人的意見直接用守護神将它們打散,新生的攝魂怪需要一定時間才會重新生出,也比老的容易對付。
“啊,敏銳……這個服裝是警察…可惜……可惜…”她搖搖頭揮手把散落在地上的電擊器收到手上,“我敢确信,她一定察覺,甚至感覺到了……可是這東西對攝魂怪沒用……如果我們能反應快點,早點用驅逐咒讓她離開……”
謝伊從後面走上來,緩緩蹲在地上。
這是一名身着制服的警官,當時可能正在街道裡巡邏,她的右胸還困着一隻對講機,謝伊想她在察覺到不對後肯定用這東西和同事聯系了……但沒用,有強大的魔法大範圍影響,電子産品和那些叫做信号的東西都會受到幹擾。
攝魂怪撲過來的時候她肯定感覺到了,因為她手裡還拿着熄滅的手電和電擊器,手指扣在扳機上,如果沒有失效也許還能給攝魂怪來一下,隻是……對攝魂怪這種生物沒用。
謝伊伸出手,慢慢将那雙空洞的眼睛合上:“安息。”她小聲說,然後站起身。
“唉,那個……鑰匙,你留下,把剛才路上的那些人和她一起帶着……該死的攝魂怪——别忘了吃巧克力。”
“知道了,煙花。”那個守護神變得微弱的巫師應聲道,帶着這具空洞的軀體往回走。
“記得别帶回根據地,那聚攏的傷員多……要是看到……就算有遺忘咒也……”矮胖的煙花大聲喊,沒等回應,轉頭看着謝伊,“别想太多,指不定哪天找到恢複靈魂的方法……”話沒說完她就幹咳着搖頭,“走吧走吧……簡直沒完沒了,該死的,千萬别進到哪個房子裡……”
煙花她們盡力了,雖然對謝伊的手段不滿,但也就發發牢騷,最新的戰況沒有一句隐瞞。
這次的事件很可能隻是為了消耗她們的力量,沒有真正的食死徒,不到四分之一的攝魂怪,看遭殃的麻瓜數量,更可能是它們餓得不輕,刻意選擇這種遊客衆多的小城。
至于攝魂怪會不會怕死,會不會恐懼她們用守護神咒,重生的它們還有沒有過去的認知……謝伊都不知道,神秘事務司的緘默人應該更清楚……但她猜這些鬼東西大概沒有死亡的概念,更可能根本就沒有智慧,隻剩意識和本能——不過是神秘人能幫它們獲得進食的“自由”罷了。
可她沒辦法,鳳凰社和魔法部不可能時刻監控全國的情況,巫師和傲羅隻有等它們出現……再趕來。
隻要晚上那麼一步,剛才那樣空洞的軀殼就會多上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