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西姆夫人看向謝伊的眼神挂上些許驚訝和探尋:“英國的局勢有嚴峻到這種程度嗎?”
“目前沒有,但要等正式開戰再思考後路,一切或許就晚了,”謝伊誠懇地看着馬克西姆夫人,“您定然明白我們的憂慮。”
“我明白,謝伊,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十年前的戰争我同樣經曆過,很清楚衆多巫師家庭在其中受到的影響,現在他又來了……”馬克西姆夫人低沉的聲音蒙上了一層陰影,“若非如此,我也不會接受鄧布利多的請求,但是——”
馬克西姆夫人高大的身軀上顯出威嚴的氣勢:“建立起英國巫師逃生通道的代價,是将布斯巴頓置于危險之中——你想的是壁爐?還是門鑰匙?無論哪種都被魔法部掌控,你這次來到法國,應該深有體會。
“據我所知英國魔法部的情況不容樂觀,她們幾乎不可能允許交通要道的建立。
“一旦壁爐的鍊接暴露,或是門鑰匙出現意外,布斯巴頓接納的便不是逃命者——而是一群食死徒。
“你要怎麼保證在需要逃命的狀況下保證通道的安全?”
謝伊和霍爾的眼睛同時亮起來。
霍爾向馬克西姆夫人遞出一份大号的圖紙和文件:“這是我們的誠意,還請您過目,夫人。”
“感謝你的體貼,”馬克西姆夫人放下茶杯,低手接過這份符合她手掌比例的文件仔細閱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謝伊和霍爾細細品味起紅茶,精緻的茶壺時不時飛起來給她們添上茶水。
馬克西姆夫人的大手不斷将文件來回翻閱,看到深入時驚訝地移開紙張向兩人打量,接着更加嚴肅地向下閱讀。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桌子已經貼心地彈出茶點供三人補充能量,謝伊滿懷愧疚地端起巧克力慕斯的碟子,在心底保證回去再控制飲食。
“你确定魔文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嗎?”終于,馬克西姆夫人捏着鼻梁把文件和圖紙放下,“我想不到任何将它無私貢獻出來的理由,難以置信。”
“不算無私,”謝伊輕輕搖頭,“這隻是初步的設想,我們正在積極和飛路膨公司接觸尋求煙道和飛路粉的原理——隻有一切順利才能實現。”
“無論飛路膨是否同意,這份文件的價值都是顯而易見的,”馬克西姆夫人審慎地看向謝伊,“你不怕我私自進行研究嗎?魔文公司在法國有開展業務,既然你有這樣的技術完全可以靠自己拓寬生路。”
“這些資料目前的歸屬權在我個人手中,”謝伊平靜地解釋道,“想來您很了解目前的局勢——神秘人在利用純血家族的勢力侵蝕歐洲,我需要保證這些技術不被食死徒察覺。”
“你代表的是鄧布利多?”馬克西姆夫人忽然問起來。
“我代表的是個人。”謝伊輕聲道,“或者說是我個人的勢力,而鄧布利多教授願意對我抱有信任。”
“那麼建立通道或許是你和鄧布利多共同的需求,”馬克西姆夫人敏銳地提出疑問,“你個人應該有其他目的吧。”
“是的,睿智的夫人,”謝伊站起身施了一禮,拿出另一份更厚的文件,“我們在這段時間對麻瓜的發展狀況進行過評估,并和鳳凰社交流過食死徒對麻瓜的态度——根據雙方行為、實力以及後續預測的發展狀況,私以為現在可以嘗試和麻瓜進行初步接觸——并考慮借助她們的力量。”
馬克西姆夫人接過文件的大手抖了抖又松開,碩大的瞳孔不規律地顫震着,她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謝伊卻把文件向她手裡送。
“還請您過目,我在此前預測過魔文造物可以在麻瓜社會流通的可能性,這其中的利益您應該不難察覺到。”
她稍稍往校長室的窗戶偏頭,宮殿外的法式園林裡有不少學生正在裡面漫步,有的則拿着厚厚的大部頭閱讀。
“按照推測,”謝伊鄭重地看向馬克西姆夫人,“巫師界在戰争中暴露的可能性很大,即使去掉戰争因素,考慮到麻瓜界的發展影響,暴露的風險也在逐年增長——如果這件事無法避免,我希望主動權掌握在巫師手中——還請您暫時抛卻地域因素,我懇切地希望能得到布斯巴頓的支持。”
馬克西姆夫人沉默了許久,任由謝伊的手在空中停留。
“為什麼你考慮的不是法國魔法部,”馬克西姆夫人沉聲詢問,“看上去你為此做出了許多準備,但要和麻瓜社會接觸必然是要經過麻瓜官方——這種事應該由魔法部來做。”
“……您對魔法部目前的現狀了解得想必不比我少,”謝伊嘴邊勾出一絲苦笑,“英國目前有鄧布利多支撐,歐洲其他魔法部……被純血控制的可不少——單是世界杯那天發生的事就把許多魔法部長吓破了膽。”
“光想依靠魔法部實現變革永遠不可能,”謝伊漠然地下出定論,“她們本質是維/穩,可現在的局勢容不得維/穩——魔法部不願變化,那就讓外界逼着它變化——但巫師決不能被動等待。”
馬克西姆夫人總算從謝伊手中接過那份厚厚的文件,這次閱讀的時間比之前更長,每當翻過幾頁眼神便有所收縮或顫動。
過了不知道多久,馬克西姆夫人歎息着把文件合上,放在自己手裡,凝視着謝伊沉重地說:“謝伊·休斯,你是個很危險的人。
“但……也許我們正需要這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