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江就眼睜睜看着倆人不見了:“糊塗!”趕緊後撤幾步退出戰局,匆忙将消息傳給扶陽,就怕晚了一步導緻他那徒弟死在了這裡。
“多謝。”
羅月華躲開異獸的尾巴,吼了句:“謝個屁!你最好保證能活着出來!”一邊跑一邊碎碎念:“氣死了氣死了,我求了師兄八百次才求來的東西居然是要讓你去送死的……”
很快她就沒空想這些了。
離得遠還不覺得,靠近之後才發覺,異獸身邊的灼熱到了金丹也無法忍受的地步。
時蘅躲閃的同時,冷靜觀察異獸。
異獸的動作在他的眼中變得緩慢遲鈍,而在龐大的身軀的最中心,那個發光的東西是什麼?
“羅月華,攻擊它腹部往上一丈左右的地方。”
“好。”
幾套攻擊下去,原本刀槍不入的異獸居然發出了吃痛的叫聲,羅月華雙眼一亮:“有用!”其餘兩大宗門的領隊見了,互相交換了個眼神,齊齊出手攻擊那裡。
她以為時蘅找到了異獸的弱點,但在時蘅眼裡卻不是。
時蘅眉宇間滿是戾氣:“找到了。”
就在他強行催動本命劍的時候,一個帶着金色鬥篷的面具人出現了。
“呼,幸好來得及。”
強大的威壓迅速席卷方圓百裡,根本容不得他人反抗,僅僅一句話時間,就控制住了局面。離得最近的幾人在他出現的一瞬間就昏迷了。
而時蘅聽到聲音的一瞬間,猛地擡頭看去,就與黃金面具下一雙濃稠深暗的紫色瞳孔對上了。
他瞳孔放大,腦海中嗡鳴一盤,撲通一聲半跪在地上,破碎的嗓音混合着血,擠出了兩個字:“車……千……”
車千摸着面具咕哝了一句什麼。
時蘅支着劍半起身,腦袋中像是被灌入了千萬根針攪拌,劇烈的疼痛讓他聽不清周圍的聲音。
車千揮揮手,已經昏迷的時蘅和羅月華化作兩道流光,飛入了倒在地上将要消失的異獸腹中。
完成了任務,車千舒了口氣就要離開,卻奇怪地“咦”了一聲:“怎麼還藏了隻小老鼠?”他有些犯難,管不管?
“算了,也是造化。”最後輕一彈指,躲藏在不遠處昏迷的賈三文也一起被扔進去了。
當時已經将要昏迷的時蘅奮力睜開眼睛,卻隻看見車千離去的背影,和他身上飄落下來的一道輕柔地覆蓋在自己眼睛上的白光。
待他醒來,白光化作了一道白色眼紗,而面前就是奇奇怪怪的陣法,漂浮在空中的喬虞年,和不知道在對喬虞年做什麼的石狐。
一看就是邪魔外道。
時蘅瞬間爬起來就要破陣,卻被石狐喊住了:“要想害死他就動手。”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石狐道:“與他一樣的東西。”
他指的是喬虞年。
時蘅沒理他,仔細觀察陣法,卻發現這陣法雖然詭谲,湧動的卻是實打實的靈氣和妖氣,而喬虞年的表情也很平靜。
“你和他是一族的?”
“是。”
時蘅抿了抿唇,不滿道:“你引他來的目的是什麼?”
石狐粗粝的笑聲像是指甲在石壁上劃過一樣難聽:“你倒是聰明。他是我族唯一血脈了,雖然并非純血皇族,卻也足夠了。”
聞言時蘅的心瞬間提起來了,他警惕道:“你想幹什麼。”
“我們乃是上古幽冥狐一族,得天道寵愛,族中新生幼崽生來便是極品火靈根,修行一途從無阻礙,額間一點火簇模樣的印記便是我們的标記和驕傲,誰人見了不禮讓三分?更何況我族中,個個……”
時蘅忍無可忍打斷:“講重點。”
石狐:“……可惜千年前,我族被魔族毫無緣由追殺,狐王血脈更是幾乎戰死,唯餘我被一人族所救,隻可惜那時,我已經被魔氣侵入肺腑,無法為族人報仇。”
“你不是說你們是天道寵兒麼?為什麼這麼輕易被滅族了?”
石狐幽幽歎了口氣:“因為魔族之中有我族叛徒,還有一個……很奇怪的人族。”
時蘅不關心這些,他直言道:“你别告訴我你現在廢那麼大力氣,又是用幻術造一個不存在的異獸,又是放出雙影草的消息把他喊來是為了為你們報仇。”
“自然。”石狐理直氣壯道,“他乃我族中狐,自然應當為我族報仇雪恨,以揚我族威風,最好能開枝散葉,讓我幽冥狐一族能夠再現當年風光。”
說着,石狐又歎了口,很遺憾的樣子:“隻可惜他并非純血皇族,罷了罷了,雜血就雜血吧。就算是妖王血脈,日後跟别的狐妖族生孩子也不會是純的。若是這世上還有一隻幽冥女狐就好了,或是再早個百年,我若是個女狐,努努力也能……”
石狐呆在這裡已經千年,幾乎沒怎麼和人說過話了,此時終于窺見報仇雪恨的希望,一時間思緒萬千,一時痛恨自己怎麼偏偏是個男狐,一時又慶幸至少族中還有血脈,傳承也不算是浪費了。
全然沒注意到一旁臉色逐漸比炭還要黑的人。
“把嘴、給我、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