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醒來之後,時蘅便覺得身體裡某個一直被禁锢住的東西有所松動,此前他修煉天元混沌體的時候,雖然比尋常修士快,但遠遠達不到書中所寫的那樣恐怖逆天的程度。
書中寫天元混沌體的人,越級打架不是難事,可時蘅卻很難做到。他也嘗試着探查過,但得出的結果是,不論是靈根還是靈脈,都沒有任何問題。幾次三番下來,時蘅也隻能有些喪氣地把原因歸結在自己天賦不佳上了。
可現在看來,并非如此。
時蘅隻稍稍擡手,華采便飛向前格擋住了陶山園的攻擊。華采作為時蘅的本命靈劍,一人一劍息息相關。
如今他實力大幅度提升,表現得最明顯的就是華采。
他們之間的聯系也越發緊了,很多時候甚至不需要時蘅動作,華采便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于時蘅而言,這再方便不過了。
眨眼間,兩人便已經交戰了數百回合,快到肉眼看不清。
“嗡——”
雙劍乍擊,劍光崩裂,兩人紛紛後退站定。
雙方的目光一觸即分。
時蘅眉心攏起,緩緩順着狐狸毛,神色平靜:這人不好對付。
陶山園手臂顫抖,表情卻依舊堅毅:這人劍法不差,隻怕今天是走不了了。
氣氛僵硬凝滞。
好半晌過去,最後還是陶山園打破了這份甯靜:“年道友,既然我們分不出勝負,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想一個折中的法子。”
“願聞其詳。”
陶山園仔細打量了年橫的神色,奈何這人一直都沒什麼表情,他也看不出什麼,但對于劍修而言,劍就是一切。
他能感受到年橫劍中蘊藏的無邊淩厲劍意,帶着寒意,卻不含邪氣和殺意,說明他不是個會背地裡捅刀子的小人。雖然那劍意現在還稍顯稚嫩,可陶山園必須承認,自己于劍術上的造詣,遠不及此人。
這也是他願意講和的一個重要原因。
陶山園下了決定,整個人都顯得放松了一些,他道:“你劍術不錯,也是要去煉魂荒地曆練一番吧?”
時蘅掩下眼底的情緒,也不說話,顯然是讓他繼續。
陶山園便繼續道:“我也是去煉魂荒地,既然如此,不如帶着這個人一路同行……”
“呵。”時蘅沒忍住冷笑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如果他不知道如今各大宗門都去了煉魂荒地的話,說不準還真會同意。
“去做什麼?自投羅網?煉魂荒地内,隻怕你們孤月宗的人也不少吧。”時蘅微微眯眼,語氣很明顯帶着不爽。
陶山園下意識舉着劍,趕緊道:“你先等我說完!”
他承認:“煉魂荒地内我們宗門的人是不少,但你既然知道我們孤月宗會去,就也應該清楚不隻是我們宗門的人,各方勢力去的人不少,就連西州主城也有不少人去了。”
“但是在煉魂荒地遼闊無邊,而且因為位置特殊,周邊生長着一種特殊的植物,進去之後靈識神識全都無用。”陶山園揣摩着時蘅的神色,接着道,“那種植物,名為千靈繞魂花,還會隔絕荒地之外的靈識,所以你也不用怕我告訴荒地内的人。到時候我們進去了,你有什麼恩怨就解決,我可以保證不幹涉,也不會告訴其他人。”
這東西時蘅的确聽說過,隻可惜它和煉魂荒地相依相存,離了便活不了,不然想來早被人采摘完了。不過它隔絕靈識的作用,他還真不清楚。
時蘅滿不在意道:“你說的有幾分真,幾分假,我又怎麼知道。”
不等陶山園急着開口,時蘅便接着道:“不過看你這麼有自信,我也願意相信你。”
陶山園臉上的笑容還沒挂上,就聽見時蘅下一句話輕飄飄落下——“為了讓我安心,你立個誓吧。”
“什麼?”陶山園有些錯愕,好理所當然的态度,還有,這玩意是能随便立的嗎?
時蘅若有所思,語氣變得危險,手也緩緩摸上了腰間懸挂的靈劍:“不願意?那也就是說,你在騙我?”
華采感應到了主人心中所想,很順從地發出陣陣嗡鳴,仿佛下一瞬就要脫鞘而出。
“等等等!”陶山園趕緊制止,“我立,我立!”
待他說完,天空中閃過一陣雷鳴,一道光注入他的體内,陶山園的脖子上浮現了一個不算明顯的淡白色印記。
這才算天道承認了。
時蘅借着揉狐狸耳朵的動作,很好地藏住了眼中的好奇。
他也看過有人立誓,當初在金甲城的時候,白添恭就以一種堪稱玩笑的态度立過。
但時蘅沒見過這種有圖案的,是因為境界不同所以表現形式也不一樣麼?還是因為内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