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看熱鬧的人原本就不多,現在更是直接跑光了。
氣氛凝固,戰火一觸即發,就在這時——
“是不是應該先問問我們兩個的意見?”時蘅冒昧舉手。
金台鳳眉間拱起一座小山,以為他是害怕牽連了自己,便仗義道:“無妨,你不用害怕,我們金家也不是真的隻知道做買賣。”
時蘅眨眨眼:“倒也不是這個意思……”但現在人這麼多,他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事實上,時蘅完全沒想到金台鳳這個人這麼講義氣,為人又正直,都到了目的地了,居然還願意護着自己和喬虞年。畢竟自己已經拒絕了他一起去荒地的邀約。
時蘅原本想的是,等到了西州,讓吳大三和金台鳳他們一同去荒地,完事之後再來尋他。
而他和喬虞年兩人自然是要解決雷火宗的事情。
他計劃中,雷火宗若是在西州守株待兔,那他們就打,打不過就分頭跑,甩開後再用上塑型丹,隐匿氣息,待事情稍稍平息之後再會和,一同去尋找大師修複碎劍。
但現在這情況……時蘅心底裡是不願意讓金家牽扯其中的。
喬虞年知道時蘅不好說,正要開口為他解圍,就見車千從人群後一貓腰鑽出來,舒了一口氣,對金台鳳道:“唉,你别管了,人家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就好。”
“不行。”金台鳳并不動,目光直直地盯着左蚺。
這人又不是好對付的,更别提還有周圍一群雷火宗的弟子。
車千一邊對着喬虞年使眼色,一邊上去扯金台鳳的袖子。
喬虞年明白了,暗中拉住時蘅的手。
兩人一對視。
3,2,1……跑!
金台鳳還在和車千拉扯,左蚺早已不耐煩了,想着要不然幹脆偷襲的時候,就見一紅一青兩道猶如離弦之箭般射出去了。
左蚺萬萬沒想這兩人愚蠢到這種地步,居然撇下金家的庇護自己跑了!
要不是場景不對,左蚺真是想狂笑三聲——真真是天助我也!遇上這麼兩個蠢貨,還怕不好交差?
“追!”
左蚺一聲令下,雷火宗的弟子二話不說直追而去。左蚺卻沒動,就見他袖中遊出一條雙頭小蛇,在衆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下,那蛇越變越大,直到遮天蔽日,化為一條巨蟒。
巨蟒目露兇光,吐着蛇信子。左蚺飛至其中一個蛇頭上,拍了拍,寵溺道:“好寶貝,殺了那兩個蠢貨,他們的身子給你吃,留個頭給我交差就行。”
話音剛落,巨蟒兇光大盛,掠身遊去。
金台鳳想要阻攔,卻被車千不動聲色地擋住了。
幾次三番下來,那巨蟒已經不見了身影,金台鳳白淨的臉頰帶了幾分因怒氣而染上的薄紅:“你到底要做什麼?他們不是你的好友麼?你卻忍心放任他們去送死?!”
車千歎了口氣,蹭上去,讨好道:“我的金公子啊,你可冤死我了。這都是他們的意思啊!”
“什麼?”金台鳳一愣。
車千趕緊乘勝追擊:“你也說了,那都是我的好兄弟,我怎麼會見死不救?我放他們走都是他們自己的意思。你放心吧,他們心裡都有數的很。”
金台鳳仍道:“但他們兩人單槍匹馬,如何打得過雷火宗的一群人?”
車千道:“你忘了麼?喬虞年會幻術啊。打不過還能跑,更何況,依他們倆的性子,想必也不願意承金家這麼大的恩情。”
金台鳳聽了這話,微微抿唇:“可我從未想過要他們償還,我隻是……”
“我知道——”車千笑道,“就跟救我一樣嘛,因為你人美心善。但又不是每個人都跟我一樣沒臉沒皮死纏爛打是吧?”
“呵。”金台鳳的怒氣變了,嗤笑出聲,“原來你也清楚。”說完一甩衣袖,扭頭就回了船艙。
車千摸摸鼻子,低聲嘀咕了些什麼,又趕緊追上前方那道人影。
另一邊時蘅扭頭看了眼身後窮追不舍的衆人。
事實上,他不願意金家插手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和喬虞年的秘密太多了,不适合被金家知道。
可若是避開了他們的視線。
時蘅嘴角揚起一個動人心魄的笑,他正愁沒機會試試方儀和他新學的劍法呢。
“時蘅,前面右邊不遠處有一個破敗的村莊,你往那邊跑。我們在主城會合。”喬虞年道。
時蘅點頭。
熱氣蒸騰,他們幾乎腳不沾地,而在極遠處,隐隐約約能見到一些突起。耳邊隻有風刮過的地方,很快,時蘅就瞧見了喬虞年口中的那個破舊的村莊。
村莊不大,但如今已經沒有人住了,門窗都開着,牆都破了大半,喬虞年和時蘅對視一眼,便縱身一閃,向着左邊疾馳而去。